拿着手机,但一直没开机,想开机,又犹豫,在一楼的架空层下面,明明有点温风吹进来,她还是热得,脖子里一圈细汗。最后,拿定了注意,还是一不做二不休,换个手机号吧。她抬来,想了想,姐姐家小区附近,有家联通的小营业厅,橘黄色的门
,没错。
“木木,”她扬声叫:“走吧,小姨带你买薯片去。”她说话间,下起了小雨点,稀稀疏疏,大雨的前奏。还好她们有备而来,她拉着木木的小手,撑开带来的雨伞。
在路边的便利店,买了点零食,出来时,仍旧下着小雨。唐致低看了看手里的酸
,朝木木努努嘴:“你看看,叫你别挑这个吧,这酸
没有吸管,你去问那个姐姐要一个来。”
“哦。”木木抱着薯片,划拉着小短腿又走进去,留下小姨,站在便利店门,朝外望着沉沉黑云。
乌云没什么好看,年年岁岁都相似,乌云下的车子亮着一闪一闪的尾灯,唐致认识,是姐夫的车牌号,但开车的生,她不认识。
她觑着眼睛,恨不能放眼三百里外,伸长了脖子看。那的从车上下来,年轻高挑的身影,画了
致的妆,耳朵上戴着什么耳饰,看不清,在唐致眼里,闪过一道晶光。
她用力睁圆了眼睛,从马路对面咖啡馆走出来的,不是别
,正是木木的爸爸,她姐夫杨帆,手里还提着杯咖啡。
看样子,生和姐夫是要换过来开车,唐致看着他们
换了手里的东西,咖啡是买给
生的,车钥匙
到了杨帆手上。他们面对面
错的一刻,说了什么,两
都笑着。唐致觉得,那
生笑得更多些,进而看见她伸手拿纸巾,给姐夫
上擦了擦。
擦什么呢?水珠?唐致猜测着,一眼不眨,在心里,翻腾起了一朵花儿。
杨帆摆了摆手,没停留,绕过去,坐进了驾驶座。
“小姨,走吧,我拿到吸管了。”木木嘟着脸走出来。
唐致正紧盯着,伸手推木木,“你再进去看看 ,还想吃什么,去拿,小姨给你买。”
木木点看看手里的东西,知足常乐的
子,“不要了,我妈妈不让我多吃零食。”
“去吧,去再挑一个,没事儿,不让妈妈知道。”她保持着姿势没动。
“奥。”木木转身看着里面货架。
这个点儿,马路边,杨帆的汽车发动开出去了,转眼而开过了前面路,消失在车流里。
失去了目标,唐致眼里升起一层失望,耷拉下眼角来,“走吧,木木,陪小姨去联通。”
“昂?不是买东西吃么?我再要一个吸吸冻。”木木刚挑定。
“你妈妈不让吃零食,走吧。”她伸手拉着木木的小手,出了便利店。
“不是不让妈妈知道么?”
“那可不一定,我嘴快,晚上一不留全说出来,你就完了。”
“那你少说点儿话。”
“还是不要吃,比较保险!”
他们一大一小,走在芒果树下。
唐致顺利换了电话卡,晚上做晚饭的时候,一直在踌躇,怎么告诉家里,不说不行,大家没法联系她;说了肯定要问她为什么突然换号码?真是一项沉重的负担。她一边炒菜,一边皱着眉
,怎么就没有令
轻松的,只会嘘寒问暖、绝不问东问西的家
呢!
不过,她这晚,完全多虑了。
唐致特地少做了个菜,防着姐姐姐夫不回来吃,她和木木吃不完,费。
应着她的考虑,姐姐姐夫两前后脚,准时到家。
唐致只好赶着,又加了道末炖蛋。
杨帆进门时本来在和周格商量,“我明天部门团建,去漳州十里蓝山,可以带家属,你有没有空,咱们带木木一起去。”
周格低换鞋,“哦”了一声,没正经回应。杨帆便转
看她脸色,不大好,洗手吃饭的时候悄悄问她:“怎么了?遇到什么事儿?”
她眉凝着点冷霜,“嗯,有点儿事儿,等吃完饭吧,你洗碗,我找文文说两句话。”
“哦。”杨帆点点,有些不放心,猜测道:“文文有啥事瞒着我们?”
周格只点了点,没吭声。
杨帆便也没再追问,只提醒她:“慢慢说,别着急。”
于是晚饭吃到尾声时,周格说:“文文,一会儿让你姐夫收拾碗筷,咱们俩下楼走走吧。”
唐致抬来,眼有点儿游移不定的疑惑,“好啊,正好我也有点儿事,想和你说。”
“嗯,那正好。”周格点。
他们家小区前面,有个不小的健身公园。两姐妹难得这么边走边说话。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你先说。”走在树荫下,周格问,她表不自觉的严肃。
唐致瞅了瞅她眼睛,自己心怀鬼胎,有点儿迟疑,“还是你先说吧,姐。”
“我今天打你电话,你怎么一直在关机状态?”周格正式开始发问。
“哦,我换号码了,今天刚换,换个厦门的号码,没来得及告诉你。”唐致掩饰着,脸上还残存着点笑容,像夕阳西下时即将收尽的天光。
“突然换号码,是为了让小陈找不到你吧。”周格开门见山,不绕弯子。
唐致脸上的一点夕光,彻底沉进了地平线。“你知道了?他找到咱家去了?”她问,男友的行为习惯,她多少有点儿数。
“你早知道他会找到家里去吧,”周格停下来,站在一段昏黄的路灯光下,“你不接他电话,索换了号码,以为就断
净了?”
“我都说了分手了,是他死活不同意,这种死缠烂打的男,我能有什么办法!”唐致嚷起来。
“所以你突然跑到厦门来,就是为了要躲着他!”周格下午接到唐叔电话,就明白了唐致的来意,“你前男友是那么容易罢休的么?他死缠烂打的
格你一早就清楚,甩手跑了,你想想他会找谁去闹?”
“他嘛了?”
“他昨晚在咱们家门拿大喇叭放了一晚上哀乐,白天还把十几个
花圈堆在楼道里。”周格冷着脸,努力克制着说,“妈下午被气得不行,中饭都没吃,好在没怎么样,但是这
已经在家门
叫嚷了一天一夜了。”
“这个王八蛋,不是个东西。”
这些骂的话,从来就是最没用的,跟篱笆里面狂吠的狗一样,只能听个声儿。“你们究竟有什么没说清楚的,趁早说清楚……”周格从来不骂
,解决问题才是第一要务。她想说,否则最好的办法,就是报警,还没说出
,手机响了,她低
看了眼,接起来:“唐叔,哎,我和文文在一起,嗯,我跟她说了。”
唐致听见是爸爸打来的电话,脸上面色平添了一分紧张。别看唐叔一辈子做会计工作,慢条斯理、和颜悦色的眉眼。但他从小打起儿来,也是拿竹枝子狠狠抽的,向来不手软。只可惜,通常管教的动静越大,成效越少。
“哦,好的,我明白,你放心,我和文文讲。”周格在通话中,抬眸看了妹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