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惺地打着探病的旗号,又为那个逆臣求说好话,立马离开!”
春愿大惊,裴肆这厮分明在落井下石!她连忙磕,试图引起宗吉那段不开心的回忆:“皇上,裴肆居心叵测,您忘了当初在慈宁宫外,您和皇后娘娘如何被他强行抬走的事了!他才是大不敬的那个!”
“住!”宗吉怒极:“裴肆忠心耿耿,为朕办差无数,曾经也救过朕和先帝的命,岂容你来挑拨污蔑。朕可没忘记,当时在兴庆殿,唐慎钰是如何违逆朕的旨意,执意要将他打死的。滚!朕一点都不想见你。”
“陛下息怒。”裴肆忙上前,搀扶住皇帝,摩挲着皇帝的后背,温声劝道:“公主单纯,想必都是被那个逆臣挑唆的。小臣觉得,最近公主实在不宜出现在勤政殿,为了防止她打扰皇后娘娘的清静,小臣提议,也别让公主出宫了,就暂时居住到“蒹葭阁”,让她好好静静心,醒悟醒悟,知道谁是害她的,谁才是对她好的。”
“准奏。”
宗吉瞪了眼春愿,一甩袖子,大步回了勤政殿。
春愿惊魂未定,她被宗吉厌恶了。
那个蒹葭阁,坐落在太湖的湖心,当年先帝宠
孙贵妃,特意修了这么个仙去处,取《诗经》中那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
,在水一方”之美意。后
三皇子犯事,孙贵妃一夜之间失去宠
,先帝命
拆除通往湖心的木桥,将贵妃放逐在湖心,不闻不问。
后贵妃受不了冷落和丧子的打击,投湖自尽了。
这时,春愿瞧见裴肆撑着伞,缓缓地走来了。
这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她,笑道:“殿下,小臣也为您打伞,您开心么?”
“滚。”春愿几乎后槽牙都咬碎了。
“别这么凶嘛。”裴肆笑笑,目光落在衔珠身上,淡漠道:“公主去蒹葭阁反省,你就不必陪着了。”
春愿张开双臂,将衔珠护在身后,警惕地瞪着裴肆,“你想对她怎么样。”
“哎呦,您误会了。”裴肆勾唇浅笑:“衔珠姑娘是胡娘娘的远亲,说起来也算半个小姐了,总不能一直当婢。再说,那
您不是打了她一耳光,嫌弃她粗手笨脚惹
烦么,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就不必让她伺候您了,小臣为您挑几个顺心的。”
“你……”春愿气急。
第7章 他已经懒的再装了 :
春愿是被强“送”去蒹葭阁的。那些“护送”她的太监们铁板着面孔,认为她可能要去坤宁宫找皇后娘娘说,便以遵守陛下圣旨的由
,请她不要东张西望;
她被冷雨淋了个透,只想回长春宫换件衣裳,也被冷声拒绝,因为陛下命公主即刻去蒹葭阁,可没让您到处跑。
蒹葭阁建在太湖中心,虽然殿阁修的
妙恢弘,但它被先帝遗弃了,加之孙贵妃多年前在此自尽,宫里
都觉得它觉得晦气,活像座牢笼。
春愿是乘船过去的,和她一块被“流放”的,是裴肆派来服侍她的三个宫。
年长的叫孙嬷嬷,年近五十,高颧骨削肩膀,黑黄的面皮,唇角下垂,眼凌厉而冷漠,手大而糙,据说从前是在慎刑司当差,专管犯了事的宫。
另外两个年轻宫,胖点儿的叫兰芽,圆脸上有几颗雀斑,脾气不太好,嫌东嫌西的;另一个
孩叫画眉,说话尖酸刻薄,
挑是非。
春愿此时冻得瑟瑟发抖,她从小船下来,抬眼望去,整个蒹葭阁就像个小宫殿,原本是没有围墙的,郭太后怕先帝路过,又对孙贵妃燃起旧,于是让
修了丈高的墙,防止犯
逃跑。
春愿踏上通往蒹葭阁的石台阶,处是两扇朱红小门,上
的漆早都斑驳了,铜环被水汽侵蚀的生锈,根本挂不住锁。
推门而,一
陈年腐朽味扑面而来。
院子并不大,据说当年的孙贵妃出身江南,先帝便在院中栽种了许多名花,现在早都化为烟尘,只留有一抔黑乎乎的土。主殿是个二层阁楼,殿内的家具早被搬空了,只剩下一张拔步床,因床太大,除非拆了阁楼才能移走,故而一直放着未动。
地是木质的,踩上去咯吱作响,因天下雨,再加上高高的围墙,所以屋内有些昏暗。
春愿走过去,想将遮挡住窗子的纱幔掀开,手指刚碰到,就落下一层灰,呛得她直咳嗽。
“把这里打扫一下吧。”春愿无奈地叹了气,吩咐跟来的三个宫
。
谁知却瞧见那个叫兰芽的宫瞥了下嘴,双手捅进袖筒里,像没听见般。
春愿一怔,“你们没听见么?”
兰芽嗤笑,不不愿地蹲身福了一礼,“这儿灰尘这么大,想必十天半个月都打扫不开,且又没有笤帚抹布,怎么打扫?莫不是徒手去擦?去拢?我们虽是
婢,但也是
生父母养的,听闻公主殿下素来以仁善闻名,原来竟是唬
的,作践起
来眼都不眨的。”
“放肆!”春愿大怒,“你这是和本宫说话的态度?本宫还未被废,仍是长乐公主!”
兰芽显然有些畏惧,咽了唾沫,往后退了两步,望向旁边的孙嬷嬷。
孙嬷嬷上前一步,端着周全的礼数,微微颔首,脸是冷漠的,嘴却咧出个笑:“兰芽说话虽难听,但却也是实话,此处被荒废多年,婢们过来时只拿了两件换洗的衣裳,确实没法儿凭空变出打扫器具来。再者,陛下让您住在蒹葭阁静心,您若是仍以公主殿下的仪制规格要求我们,动辄对
婢们呵斥教训,似乎不太妥,恐陛下会觉得您不思悔改,要降更大的罪给您。”
春愿竟被气笑了。
她说什么过分的要求了?不过是想打扫一下。
怎么她说一句,这些就有十句等着她。
裴肆。
定是那条毒蛇故意挑了几个刁钻的婢为难她。
春愿也不想理论什么,转身便走,那三个宫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生怕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