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再问的,但季念还是问道:“内阁的马车让了?”
家丁面上隐隐骄傲:“侯爷大军归来,自是让了。”
答得利落,仿佛能想象到马车让得也是这么利落。
季念顿了顿,吐出的白气那消融在寒天中,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是垂下眼点点。
依规矩,本就是该让的。
***
嘉裕侯名为崔靖,虽是老夫嫡子,和老夫
关系却不好。季念常听老夫
骂他顽劣不孝,除了会带兵一无是处,若非崔靖的两个哥哥死在战场上,这侯爵绝落不到崔靖的身上。
老夫的嫡长子和嫡次子死后,老夫
仍惦念着不能让崔家没落了,便为崔靖谈了一桩婚事,是她手帕
的
儿,家中亦是武将世家。而后来崔靖非要求娶季家的姑娘,没别的原因,就为了和老夫
作对。
所以这到底是季盛兰还是季念,对崔靖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只要是个小文官家的,他就乐意。
当初此事闹得满城风雨。
但也不仅仅是因为侯府闹得太难看,更是因为崔靖派上门的那天,季念一
回绝,说无论如何都不会嫁。
那季老爷听了整个便慌了,直言她是
说话,可只有季念知道,自己是认真的。
——如果不是那桩事,她是真的不会嫁。
寒风刺得脸生疼,拉回季念缥缈的思。
要说季念对崔靖的认识还停留在出征那道背影,所以老夫再骂,她对他的印象倒不算太差。
可如今季念福身行礼,崔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身后跟了辆不该有的马车时,她才恍然想起老夫的那些话。
马车帘被风吹开一角,一面容妩媚的子坐在其中,身着非是中原服饰的紫罗衫,举手投足间皆是妖娆,艳丽而勾
,再加上那双眼眸之中透着的敌意,此间之事,何须多说?
门外之众多,不想让事
太难看,季念未等崔靖来扶,起身唤来一小厮:“送这辆马车从后门
。”
未想马上之没有反应,马车中的
却先出了声,
子声线尖而亮:“慢着。”
小厮习惯了季念语气轻柔,陡然被马车中气势唬住,顿住步子,迟疑地回
看了一眼季念。
马车中的子见状不屑地笑了一声,话语间颇为盛气凌
:“我是你们侯爷亲自迎回,侯爷都没有开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动我?”
子丝毫未收敛声响,虽没有指名道姓,听上去是在骂下
,但在场的谁听不出这分明是在骂季念。再看崔靖,由着
子放肆,竟没有一丝要维护正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