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记忆的愿望而已,你不也看了那些治疗方案吗?”陆向珩站在栏杆旁,语气平和,嘴角甚至没收起一路上对着医生护士的礼节微笑。
“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季佳泽声音里带着极力遏制地愤怒,长时间的睡眠匮乏让他完整地问出一句长话都很困难:“让她想起那些不快的记忆就让你这么开心吗?”
“不用说这么难听,也不用把我想得这么不堪,我和宋婵从小开始待的时间比你长得多,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伤害她的。”陆向珩收起嘴边礼貌的笑,敛着眼说。
“你以为她恢复记忆就会回到你身边了?你这么笃定她对你的喜欢?”季佳泽声音里带着绪牵扯而出的嘶哑。
“不,是笃定她对你的喜欢。”陆向珩淡淡的一句话震慑住了眼前失去理智的季佳泽,他却不给他反应时间,像是想把事说得更清晰明白又继续说道:“说来你可能不信,她这样恢复记忆并不是我的本意,在陆嘉北的疗法下她会慢慢把事
都记起来,加以心理治疗,在大学前应该就可以好得差不多。这样做可以避免像这样突然的
绪
发,这样的现状谁都不愿意看到……不过你应该也在最开始就明白,事实最后都会如此,不管我们接受的方式如何,我们都必须去接受。”
“你到底在说什么,又到底在假装什么好?”看到陆向珩那张平静的脸立在身后的青山中,季佳泽终于疼痛出一
快意:“计划着恢复她记忆的同时,还和另一个
生暧昧?”
“你在胡说什么?”他也皱着眉看着对方,像是很不愿意牵扯到这个话题。
“用来让我放松警惕的工具?”季佳泽很快回复,他的嘴唇抬动,说出了那句在感驱使下才能轻易脱
而出的话,说出去的一瞬间,甚至连他自己都对自己感到陌生。
“不是吧,你还以为你遮遮掩掩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他不知道具体的况,只知道个大概,如今拿出来说也是因为自己底气不足,像是亟待竭力搜寻更有杀伤力的语句,把自己身上的痛一一报复回去。
“我一直提防着你,但是完全没想到陆嘉北会为了你这么违背医德。陆向珩,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叁地手我们的事?”
“这是我最后一次解释这件事,我和你一样,不愿看到这样的事发生。但意外发生,事实如此,她的记忆正好停留在当初和你分手后现在不愿见你。”
“医生也说过不要再给她多余的刺激。”一句话封锁了他见她的可能。
“你就安分点等她一点一点接受,不行吗?”陆向珩严肃冷静地说,声音里却带有一丝遮掩不住的愠怒。
“接受什么?接受我们分开?你让我用什么相信你,用当初我们分手的时候你到底参与了多少的挑拨离间和诱导?”季佳泽反问他:“当初以哥哥身份限制我们见面,每见一次面后你都在引导些什么,你别告诉我你忘了。”
陆向珩在季佳泽剧烈的咳嗽中沉默了一会,等待他停息下来才说道:
“你是个聪明,我说好听点是你们分手了,说直白些就是彻底结束那种不健康的炮友关系,你在她失忆后趁虚而
当了一段时间正牌男友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吗?那些都是你偷来的时间,根本不算数。”他咬牙切齿地说完最后几个字。
一时无话,空气浮动,两个并没有扭打在一起,而是一触即分,拳拳抓着痛处捶,好像就连短暂触碰也不愿意一般,不阻止下去必然鲜血直流。
“我先提醒你,现在她最信任的是我不是你,一会我还要回去给她送吃的,想让她恨你就尽管打。”被抓着领
的陆向珩说道。
“……”季佳泽松开握紧的拳和他的领
,毫不掩饰眼里的厌恶
绪。
陆向珩回到病房时宋婵已经醒了,看上去十分萎靡,像秋天开败的白色花朵,沾染上委顿的枯黄。
但最终好在绪不再像之前那样跌宕起伏,听见他进来也没有主动打招呼,
也轻轻偏过,只是看向白色的窗外。
“一会想吃些什么?”陆向珩关门后拉过椅子坐下,静静地看着她穿着病服衬得愈发瘦削的侧影——她本来就是瘦高的身形,住院几天后此时看上去就像一层纸一般轻薄易。
“不想。”她回:“我听医生说我好像丢失了一部分记忆,对吗?”
“嗯。”陆向珩以为她想询问失去记忆的事,但她只是微微点点
,没有再继续说话。
“……”一时之间室内显得寂静无比。
直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应该是你班上的同学来看望你,我刚刚在门和她撞见了,要见吗?”陆向珩低
帮她把腿边的被子褶皱抚平,低声问道。
“有来看我?”宋婵的声音带着疑惑,她转过
来,看着门把手轻轻转开。
穿着品川秋季校服的生怀里捧着一束花,有些担忧地说:“对不起打扰你们了,不过一会我就得回学校,可以先来送一束花吗?”
宋婵没有询问,反而微笑着说:“好,谢谢你,花放在柜上就可以。”
陆向珩的眼里映出她微笑的,没有说话。
向葵花束很大,带着浓烈的生命气息,尤加利叶缀在其中,仔细看还有鲜
欲滴的雪山玫瑰,和浅色的柠檬
一起裹在淡金色的雪梨纸里,很是漂亮。
陆向珩侧身让她放下花束,很识趣地离开房间,给她们单独的谈话空间。
“你吓死我啦婵,怎么突然出车祸……”卓筱柔坐在病床上,以便更加靠近宋婵,却没预料到对方反应很明显地躲开了她的亲近,一时有些分不清怎么回事。
“你?”她歪着脑袋继续问,动作中却是掩藏不住的疏离,宋婵以为是班上为了表示友好选出的看望代表,本来只想敷衍几句就让她回去。
“什么呀,你在和我开什么……”玩笑。
卓筱柔看着她淡漠的眼,浑身的血都像是在倒流,突然说不出最后两个字。
……
病房外。
“她失忆了。”卓筱柔对着陆向珩说,后者刚和医生沟通完回到病房门。
“二次撞击带来的创后损伤。”陆向珩在她想进一步提问时打断了她:“你要不要先解释一下,她为什么不认识你。”
卓筱柔一时沉默。
如果停留的时间点是在上一次车祸,那么不认识卓筱柔或者对这个没什么印象的反应,只能证明她们并没有在高一那段时间有过
集。那宋婵之前和他说过的关于卓筱柔的话就无法得到解释。
“她是我高一以来最好的朋友啊。”宋婵在那次斋饭桌上不经意地提起,就像是要向所有确认这一“常识”
问题的合法
。
他那时并不在意其中的怪之处,高一的时候他确实对她知之甚少。
现在发现却不过都是只会趁虚而的小偷。
陆向珩看向她,转而说:“以后别来了。”
像是被他的眼戳到了痛处,她此时却不反驳他的贬斥,心下一片麻,只能忧心地继续问:“你准备怎么处理?”
“你问我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不再是温柔儒雅的模样,此时的陆向珩站在她面前,穿着黑色的高领羊毛衫,苍白的容颜矗立,像是一冷漠的刻耳柏洛斯犬,散发着方才在病房里感受到几乎同源的冷漠气息,和她脑海里的记忆再次重迭起来。
近乎一年前,她也看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