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二厚恩笃,成亲后没多久便有了身孕。卢大
后来因上谏景宗苛待戾太子获罪,被停官留拘家中。再后来便是信中与大
了解之事……而卢大
最终还是和大
的祖父他的恩师一道问斩,卢夫
没有见到丈夫最后一面,因为这个时候,她已然被娘家亲
接走避祸,而那个孩子自生下来就没有了气息……因被七罪臣之案牵连,当官兵来捉拿卢夫
问罪时,她因亲子夭亡而早就失魂落魄,闻听丈夫罪死,便一刀撞死在了禁军的利刃之上……”
卓思衡沉默地听着,他觉得身上一阵发冷,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回到了朔州的劳役营里,记忆里总有下不完的雪和化不开的冰……
“卢夫有个小她三岁的亲妹妹,她个
强悍不畏死生,在家乡听闻姐姐传信来报喜有孕,思念牵挂不已,于是自告奋勇前往帝京,就是她在危难之时主动照顾姐姐,让她得以安心生产……大
,这对姐妹,姓陆。”陆恢的最后一句话轻飘飘好似没有重量的羽毛,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
,“那个本该姓卢的孩子其实没有死,但姐妹二
知道这孩子已是罪臣之后,恐难以存于世间,于是姐姐让妹妹带走孩子,将他改名换姓,带回老家抚养成
,要他远离官场是非,平安到老。唯一能证明这个孩子在世间存在过的,只有一封裹
襁褓里的信,卢夫
不识字,但这封信卢大
给她念过,她知道里面说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还有谈及了这个孩子,或许是为了证明一些不存在的东西其实是存在的,也或许是卢夫
一时糊涂,她让妹妹收好这封信。可她的妹妹也不识字,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于是那个孩子在瑾州乡下平安快乐长大到十一岁时翻到了此信,质问母亲自己的身世,才知晓母亲其实是她的姨母……他为此奋发读书,去考科试,想要重回朝野为自己正身,然而母亲却
他不许再考,一定要遵从生身母亲的遗愿,不许染指官场……他答应了。”
“后来,他因识文断字,当上了一个小吏来养活自己与母亲。他以为自己的生就要这样过去……再后来,郡上来了个姓卓的通判,
都在谈论这位状元郎出身的卓大
,说他经历传,以罪臣之后自科举中脱颖而出……我曾留心过大
,您一点点都不像是罪臣之后的样子,您身上有种从未遭逢过苦难的舒展之感,我一时羡慕又嫉妒……”陆恢顿了顿,自嘲般笑了笑,“此时再想,我们这些
,哪有
能免去身份之痛,无非是大
心境旷达且从不将心事宣之于
罢了……这不正是咱们这样的
自父辈处学会的存活要领么……”
“那你今为何又愿意将信拿来给我看?”卓思衡声音已不似方才那般冷硬,在陆恢说那些话的时候,他脑海里闪过好些
的剪影,有高永清,有慧衡和慈衡,还有悉衡……
陆恢低一笑,再抬
时眼中已重新找回那固有的沉静,缓缓道:“就像我说得那样,如果我的身份被大
发现,那我满
谎话也是无用,而大
若用这点要挟我,想必也是有所图谋,我倒是无所谓,然而母亲不能无
奉养,当然要逃得远远的去……可如果大
不知道,那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或许冥冥之中定有天意也未尝不可。况且信中所书不止我的身世,还有一件极其重要之事,大
作为当是时局中
之后,我想,该让你知晓才对。”
“你是说我祖父怀疑戾太子在幽禁期间中毒之事。”卓思衡从没听卓衍说过,为什么父亲将所有旧事始末与相关之无论大小细碎全部告知,却唯独略过这一件?
陆恢不笑的时候有些像高永清,甚至有些像悉衡,他沉声道:“如何处置这封信内的秘密,大还请自行斟酌。”
第3章
离去前,陆恢对卓思衡说道:“母亲要我自己抉择,是襄助故旧之子违抗生母遗命,还是继续藏愚守拙将真相永远埋。我这个
,有时很怕选择,于是我暗中将选择的机会
给了大
:如果您是故意寻到我有所图谋,那我便按后者行事,如果您并不知晓,为官秉正如大
的祖父和父亲,那我便也如同我的父亲一般,听之从之,绝不废望。今后陆恢便是大
的从属,大
若有吩咐,在下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