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往后挪了挪，和王法肩并肩坐在帐篷里。更多小说 LTXSFB.cOm
帐篷外食物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烧烤刚烤出一盆，就被一抢而空，一群嗷嗷待哺的饿狼又冲去火锅摊，忙得不行。付新书同学还算有良心，好歹说了句“给老师教练留点”。
不过很快秦敖就说：“你少说两句，管你啥事啊，快比灯都亮了你！”
付新书直接“哦哦哦”，然后被拖走。
林晚星假装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她看向王法，对方正用一种略带笑意的眼。
好像她被抓了个正着。
举起手里的大麦茶，林晚星握着铁杯的把手，和王法的杯子碰了碰：“教练呢，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好像也是在这样的傍晚，那
的红霞几乎烧透了天空，王法决定离开球场。然后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很多。
那些不解的、失望的、烦闷的，湿重压抑在心
的故事。不知在这些天来，有没有被排遣。
“我嘛？”王法忽然安静下来，“应该说，每个
对足球的乐趣不太一样。”
“什么意思？”林晚星问。
“有些喜欢身体力行赢球，有些喜欢看球，还有些喜欢指指点点。”
“那你呢？”
“我大概是喜欢指指点点的类型。”王法说话时倒是很轻松悠闲，端着杯子，一条腿蜷着，另一条腿长长地搁在帐篷边缘，“我的乐趣应该不在于纯粹地赢球，或者培养球员把他们卖钱。而在于培养球员、组织队伍。”
“养成游戏！”
王法转看她，乐不可支，也用铁杯和她碰了碰：“我以前一直觉得，已经完成过的事业，再做就没有挑战，但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有意思的事
，是一直有意思的。”
“‘我们’宏景八中足球队，也让你觉得有意思吗？”
王法喝了一
大麦茶：“一开始只是完成小林老师的‘任务’。然后是想看看，这虽然是支普通高中校队，但球员们一起踢了很久，加
科学体能训练和系统的战术配合后，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然后呢？”
“然后就是，果然还是以前更衣室的那些故事，输球以后吵架，找不到方向，赢不了球。”
“那你有咩有一段时间觉得失望，就好像还在走老路。”林晚星举着杯子，伸到王法嘴边，当做话筒，采访他。
下一刻，林晚星手里一沉，王法握着杯底，就着她递出的杯子喝了一。更多小说 LTXSFB.cOm
林晚星：“！！！”
生眼睛瞪得圆圆得，鬓发上有个松软的发夹，她脸颊很快红了，目光却亮晶晶的。虽然帐篷里也看不太清晰，但因为逗她的次数不少，所以王法很清楚林晚星接下来的每一步反应。
果然，林晚星就手足无措了一会儿。然后低盯着杯子那圈外延，像要确认什么。
“不要见外。”
林晚星：“？？？”
“没碰到你喝过的地方。”
这时，生的反应更有趣了，她想了半天，直接拿着杯子转身，跑到帐篷外假装倒水。
生慌
的背影在那片忙碌夜色中，格外单薄。
他那时候有认真想过回答足球黑白相间，它有32个面。他曾对足球感到很失望，是因为他爬到一个注定会看到足球黑暗面的位置。不止是足球的问题，也是他自己在复一中，忘记了最开始让他喜欢上足球的那一面，究竟是什么样的？
如果他那么回答，林晚星大概率会问“那你现在找到自己喜欢的那一面了吗”？
天台，夜风，星月，飘扬而起的烧烤烟火。
前后这段对话，王法想过很多遍，力求完美。
但林晚星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他那时觉得，林晚星可能是夜里的花。
需要斗转星移，需要阳光、雨露还有很多很多时间。
但很多时候，机会稍纵即逝，而时间则最最宝贵。
第章 自己
高三生程忙碌， 教室黑板上月计划写得密密麻麻。
小组赛出线后，学生们迅速迎来各种模拟考试。
考试周，大家总会比平时显得更忙碌。
一直在梧桐路7号的学生们， 隔三差五就要回到学校， 接受“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的洗礼。
大家的生活重心，一下子从梧桐路7号，腾挪回高中校园。
重回学校生活、参加大量考试，学生们还有点不适应。比如他们要调整训练时间，也没办法午睡。每到中午食堂用完午餐， 大家都喜欢挤到体育器材室。
为此，林晚星失去了她难得的悠闲时间。
她半靠在小躺椅上，听嘴上油都没擦
净的学生们， 吐槽上午语文作文题多无聊。
“四格漫画也就算了， 还是动物！”
“就几只蹦蹦跳跳的猴儿， 画得也还不咋地。”
“看不出来啥意思，让我们根据漫画， 写一篇文章。”
“那你们写了吗？”林晚星边靠在躺椅上磕小核桃，边和刚吃饱喝足的男生们闲聊。
“写肯定是写了。”
“但也不太确定出题的意图，不知道写得切题不。”
“一模而已，随便写写。”林晚星把核桃
挑出来， 扔进嘴
里。
“什么叫随便写写！好歹是一模！”
“作为老师，你不该说点有建设
意义的话！”
“对啊，或者说点什么‘抓好基础分，不要被难题影响心态’这种话， 还有点建设作用。”
“对！”
随着球场上越来越齐心合力， 男生们在争论中的语言配合， 也更加默契。
林晚星经常被他们吵得疼，只能开始敷衍大法。
“多说点，我录个音，下次讲给你们听。”
男生们一个个都被气到。
林晚星环视一圈，忽然发现器材室里少了个：“文成业呢？”
“他爹中午来找他了。”秦敖说。
像是在映照什么事，林晚星办公桌上很少响起的座机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学生们下意识噤声。
林晚星接起电话，那边是温和的声。
“我吗，现在？”
“对，刘校长请您现在来一趟办公室，办公楼30室。”
电话就此挂断。
林晚星放下座机听筒，学生们都露出紧张。
“散了散了，我要出去一下，你们去准备下午考试去吧。”林晚星思考片刻，把赶出器材室。
林晚星还记得，她第一次来宏景八中面试，也是在办公楼。那栋楼不高，总共才三层，走到楼下时，林晚星正好看到文成业走出办公楼。
他的父亲走在前面，那是林晚星第一次见文成业的爸爸。
父子二一前一后，在阶梯上方站定。
林晚星微仰看去。
文成业父亲穿了套条纹西装，戴着块劳力士金表，看上去像是很会自我打理的矜贵资本家。他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甚至都懒得打招呼。
文成业转和他爸爸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