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秦颂依旧觉得事有蹊跷,但段鹏之赔礼赔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再缠着不放,稍稍流露出了些不悦,以最简便的话术周旋完,便带着沈青棠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01bz.cc
好端端的宅子里非要通个密道,好端端的夫也躲着不见
,一旦发现外客还经敏感地要将
绑起来,秦颂怎么想都觉得怪诞离,心里颇有些不适。
“也不知道发生了这等意外,两边的和谈会不会有碍。”
沈青棠若有所思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一声轻轻的呢喃,不禁又牵回了秦颂的思绪。
他顿了顿,没想到这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居然还有闲心
心那些,正想念叨两句,但思忖了一番后,终归还是抬手去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安稳得仿佛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
郃勒与大郦的矛盾由来已久,早年先帝尚在位时,便曾多次出兵征讨,只是这帮贼子野心勃勃,总依仗地势僻远,打着进犯边界的主意,每回和谈没过个几年,便又开始露出狐狸尾了。
有如张扬跋扈的跳蚤,抓不尽,除不完,还要任其肆意吸血,以维持暂时的安宁。
天子心中早已暗有不满,若此番大火当真引燃了战端,那也只能说是早晚会来的结果。
“嗯。”沈青棠没再说什么,只乖乖点,应了一声。
她没有秦颂对局势看得那么明晰,只是提及战,任谁都不免会心中惶惶。
尤其是她这样曾经饱受过其苦的,更是难以忘怀。
她还清楚地记得,刚去沧州的第二年,她与娘亲刚巧逢上了先帝对郃勒的第二次远征,当时赋税重,家家户户每年都要上
一匹马驹,养不起或者马驹中途病夭的,就要用更多的银两来抵扣。
她见过好些哭着买卖妻儿,也见过无数
没
没夜地做活,最终被抬着送到了医馆。
素以救为信义的她,亲眼目睹了那么多生死离别,却又无可奈何,心中自是无限悲怆。
更不必说等娘亲去世后,先帝又兴起了第三次远征,如若没有娘亲留下的那几支金饰,她或许早就饿死在那繁重的徭役里了。
先帝一生勇猛尚武,以骑得天下,即便崩逝,也是驰骋在马背之上,魂归于北征途中。
可不管疆土如何开拓,给百姓带来的痛苦依然是不可磨灭的。
近几年难得因为和谈有了些好子,虽说沈青棠现下有秦府做庇护,也不用再想着赋税和小马驹了,但私心里还是希望战
能得以幸免的。
有谁不想安安稳稳地过子呢。
不过兴许也是她太杞忧天了,一切应该都会向好处发展的吧。
沈青棠总是对生活抱有着希望,不禁浅浅扬起了嘴角,可下一刻,便立马被秦颂单手掐住脸颊,肿成了一个包子。
“还笑得出来呀,知不知道我都要担心死了?”
他皱着眉问话,可谓又气又无奈,“下回去救别
的时候,先看看自己的安危行不行。『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那郃勒世子就是个蛮
,你又不是关大爷,单刀赴什么会呢?”
说到这,他忽然又想起什么,不禁喑哑了嗓音,心疼地抚了抚她的脸,“算了,也别说刀了,你连点拳脚功夫都不会。”
他嘴唇涩,满眼皆蕴着愧疚,似是在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她。
毕竟是他将她一个丢下的,世家高门她认得几
?在段府宅院里又有谁
可帮衬?
他就不该一时大意,让她独自面临险境。他实在不敢想象,若今这场大火她未能幸免……
秦颂心中一阵发寒,不敢再想下去,只是慢慢将她拥了怀中,然后收力环住。
仿佛只有感受到这实实在在的温暖,他心里那被挖出来的空才能被填补上。
沈青棠站在原地眨了几下眸子,一动也未动,就这样任秦颂抱着,感受到了一扑面而来的难过气息,心
也不禁牵起了几丝触动。
她有些过意不去地想,秦颂大抵是真的担心坏了吧。
好像自从在太原被接到京城里来,他便一直为她的事碎了心。
起初是托帮忙去北镇抚司打听那姓魏的,接着又是在雨天里奔波为她治病,而后又不断安慰她、鼓励她振作,还帮她开张医馆。
到如今,又因为担心她身陷火海,找她找得不惜烧伤了手。
她怎么到现在都没什么长进,子也软,还受欺负,被那些不值得的
搞垮了身心,却让这些一直牵挂着她的
屡屡伤。
沈青棠轻吸了气,感觉捡回了一条小命,脑袋好像也清爽多了。
“秦颂,”她试探着拍了一下秦颂的脊背,笑了笑,想让他也重新打起来,“好啦,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在这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好运气都在后
呢……”
“沈青棠。”还不等她说完,秦颂便蓦然松开怀抱,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她大睁着水灵灵的杏眼,等着他的下文。
然后便见秦颂滚了下喉咙,目光炯沉地对她说:“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只有魏狗受伤的世界达成了,虽然这可能会令狗子发疯,但没关系,我们会笑得很开心。
秦颂真的挺好的,青梅竹马标杆。
后天要住院,准备动纤维瘤了,不出意外四五天就回来。
第章 兔子灯(中下)
他说得很急切, 仿佛有一感
堵在心
,不吐不快。
沈青棠怔愣地闪着眸光, 直看向他, 有些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
秦颂轻喘了几气,意识到已然把话说出
了,才觉得有些面热, “我知道你肯定会觉得怪, 原本我也没打算这么快就说。”
“但是今天我听说你被困在火海,我去那被烧焦的房子里, 怎么找都找不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 ”他一气说到这, 抿了抿嘴唇, 看向沈青棠, 将暗藏的心思表露了出来, “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你。”
“那姓魏的欺负你的时候, 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去教训他两回。”
秦颂攥紧掌心,又渐渐沉下了嗓音,“还有你被拉进火海的时候, 我为什么没在身边保护好你。”
“秦颂……”见他绪稍有些波澜,沈青棠不禁开
唤了他一声,但后面的话却不知该怎么说了。
这还是她生平第一回 受到男子的倾慕, 说不开心是假, 但说意外也是真。
在她心里, 秦颂一直是她打打闹闹的玩伴, 是她最可靠的哥哥, 也是品与风度俱佳的翩翩公子。
她曾经想过无数次, 像他这样优秀的男子,后定会受到许多姑娘的喜欢,然后与最好的那个喜结连理,在西夹道老小的祝贺声下子孙满堂。
但是她从没想过,那个可能会是她。
似是生怕她回绝,秦颂又立马开了,“其实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对你不那么一般了。”
他语无伦次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反正说就是了。
“我那时、那时,总喜欢跟在你身边。我就觉得,你这丫怎么那么不让
省心啊,又不认路又好骗的,那要是以后没了我,你该怎么办啊?”
“噗。”沈青棠被他说得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