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骗了她、辜负她、一声不吭地将她抛下后, 还不痛不痒地在生
面前嘲讽她的
意，在泼天大雨里一起看她笑话。
他怎么配？
沈青棠的眼眶有些发酸，但想了想, 又总觉得不值和气恼。
这样的, 她原还想着如果碰到了, 多少也该像不相识的那样, 以平常心态去打照面或是行礼节, 给彼此都留足些体面, 也不至于太难堪。
可现下看来，还要考虑他什么体面呢，不骂得他狗血淋
已是好事。
她根本连一个眼都不该给他的。
他不配。
沈青棠咬了下嘴唇，强撑着泛红的眼睛，若无其事地偏下，以所有的自尊为底线，终究是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见场面如此僵滞，段鹏之也不好再咬着不放，索
笑了一声，挥一挥手，让大家都落座听戏去了。
他只不过是好，身中剧毒的魏珩，在沧州那样穷山僻壤的地方坠下崖后，是怎么还有命活下来的。
好巧不巧，这位新
京开了医馆的沈小姐，也同是来自沧州，与锦衣卫那颇有些渊源不说，听闻前些
子傅侍郎的妻儿被缉时，她也在场。
段鹏之一向自诩是个睚眦必报、以一还十的，对那些拦他前路的，更是毫不手软。
瞧酒楼那发生的稀事，和方才两面上的细微反应，若是往
处了细究，只怕还会更有趣吧？
段鹏之漫不经心地扬起了嘴角，可就在这一刻，沈青棠恰好跟着秦颂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风中掀起的那一阵若有还无的花
香气，一下子便令他的笑意僵住了。
他险些以为是自己闻错了。
可这香气却是实实在在的，像一根穿向十多年前的线，将那些他曾与七七摇扇煎药、采花酿茶、院中品书的画面，一一牵进了他的脑海。
这么多年来，他只在梦里贪恋过这份缱绻的味道。
只因那是他找了无数调香师、寻遍了各样医
，都无法再复刻的独一无二。
段鹏之怔然回过，不敢置信地望着那个娇小的背影，仿佛跨越了时间的长河，又恍惚看见了那个他思之如狂的子。
可幻梦终归是要醒的，戏台的锣鼓一响，他又被现实惊得心
一颤，再次回过来了。
怎会如此之巧……
他凝视着那款款落座的沈青棠，心底盘结着无数疑问。
同样是姓沈的子，同样是父母俱亡，同样有一身了得的医术，同样还有这被药花卉浸染出来的香气。
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段鹏之若有所思地出着，忽然想起，湄山沈氏的素有在外游历行医、收养孤童为徒的风俗。
莫非，她们是师出同门？
有太多未解的猜测在心杂
成团，段鹏之思量半晌，忽觉这小姑娘还有些可用之处，倒是可以暂时先留下。
想至此，他又不禁微微侧过，瞥了一眼魏珩。
没想到，那处的少年竟依旧挺拔着身姿，沉着有礼，淡如和风，即便被他那样揭了短后，也还能若无其事地引着其他宾客席。
忍耐力当真是不错。
他倒是想看看，这小子究竟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沧州烧作坊、劫军火，郊外剿官银、查傅府，这一笔笔一账账的，是应该好好清算清算了。
“嘡——”
铜锣一声响，在愈来愈急的鼓点下，台上的老旦咿咿呀呀叫嚣着开场，从未接触过戏曲的郃勒使团，次第拥着老扎得木坐到了前列。
他们每的腰间都别着一只不大不小的酒壶，但密切观望至此的魏珩，还从未见到他们中的什么拿起酒壶用过。
便是现下落座听戏，也要烦请附近的帮忙接凉茶过来消消暑气。
在过去几年里，郃勒是从未遣过如此多使臣，大摇大摆地京朝贡的。
可大郦却还是依旧按数派赐恩赏，不减丝毫礼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