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些许, 问过时辰, 又问谢煐的
形。
孙宦官仔细回道：“太子与楚溪侯一直留在房中, 宫
都被遣出, 门窗俱关, 只留太子身旁的冯万川在里
伺候。直到不久前冯万川才离开, 似在园中寻，老
猜大概是想找西弗然的葛西尔首领。”
嘉禧帝回忆片刻，慢慢地道：“朕仿佛记得……西弗然的首领与祭司过在一处, 如同夫妻？”
孙宦官：“是这样, 听闻已有许多年了。”
嘉禧帝嘲讽一笑：“太子既和他们混在一处，也不像是反感南风。以前让那些俊俏小宦官引诱太子, 他一直不为所动, 朕还以为他真的无意。现下看, 还是那些不行。换成白三郎, 太子不也受用了。”
孙宦官摸不清他什么心思，不敢接话。
嘉禧帝也不在意，顿了下，自顾自接道：“挺好，省得他惦记
。行了，你找去把知远唤来。”
孙宦官便让宫叫进候在门外的小宦官，再让他去找白泊。
嘉禧帝和孙宦官闲聊几句，见他似乎有些思不属，道：“怎的这般模样，是外出了什么事？”
孙宦官犹豫片刻，将宫都遣出殿去，方才小声道：“陛下可还记得，最近这段
子宫里在传好些见到过白鹿。”
这事传了得有七八天，孙宦官查过一通，见过的都言之凿凿，可羽林卫仔仔细细找过，并未发现什么白鹿。不过白鹿是祥瑞，这样的话传起来也没什么影响，后来就没再费力气往
里查。
嘉禧帝点个。他觉得这是下在讨好自己，快到他寿诞了，宦官宫们传传见到祥瑞，说不定就能得个赏，因此没太在意。
孙宦官续道：“方才又有好几说在御花园里见着了，引得官员们都在议论。”
嘉禧帝依旧没在意，只道：“他们若真能寻出一只白鹿给朕，倒是不错。”
孙宦官面色复杂，吞吐着道：“许是这些子想得多……老刚刚守着陛下之时打了个盹，梦到只白鹿出现在宫内……”
嘉禧帝终于有了点兴趣：“是在哪里？”
孙宦官小心翼翼地道：“在尘香殿……”
尘香殿是御花园里一处偏殿，也是嘉禧帝出生的地方。当时他的母亲还是个采，有身孕后待遇好了些，那突然想逛御花园，却在园中滑了一跤，就发作起来，被就近送到尘香殿里生下孩子。
只是她这一胎生得艰难，还伤了底子，后来走在文宗前面，并没能等到儿子上位。嘉禧帝登基后，觉得尘香殿不太吉利，
脆不再用，只让定时打扫。
孙宦官看嘉禧帝并未露出不愉之色，便接着道：“若真在那儿出现白鹿，必是上天赐与陛下的。”
嘉禧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真是梦？不是你给朕准备的什么惊喜？”
孙宦官赶忙跪下：“老哪会自作主张。方才梦醒之后，老都不敢让去瞧，只想着要先告知陛下……”
“好了好了，起来。”嘉禧帝略一抬手，“朕又没说什么，你如此紧张做甚。你伺候朕这么多年，朕哪会连你都信不过。”
有所思夜有所梦，嘉禧帝也不是没经历过。最近这段子孙宦官为那白鹿颇
了一番心，会梦到倒没什么稀。
孙宦官慢慢站起，但身子躬得比平常厉害：“在老梦中，羽林卫们前去捉那白鹿，白鹿却消失不见了。”
嘉禧帝一愣：“这又是什么兆？”
孙宦官：“老方才也一直在寻思。最后隐隐觉得，既是上天赐给陛下的祥瑞，怕是得陛下亲自过去，才能得到……”
嘉禧帝笑笑，刚想说什么，却听外报白泊来了，便先将召进来说话。
白泊问安后得赐了座，嘉禧帝和他聊过几句朝政，才切
正题。
“朕听闻，知远家中喜事将近啊，朕先道一声恭喜了。”
白泊来之前已经有所猜测，此时面色如常地答道：“谢陛下关怀。小年纪尚小，只是先定下来，总得再留她几年才会出嫁。”
嘉禧帝没看他，转过目光去拿茶盏，一边道：“是高卿的小儿子吧，朕似乎还未见过。能知远的眼，想必小小年纪便才学过。”
白泊却是露出苦笑：“臣不求什么，只愿小能一生顺遂。”
说到这里，他重重叹
气，面上显出几分难堪，压低声音道：“陛下有所不知，其实小对平川王之子颇为倾心……”
嘉禧帝还真没料到会听见这种话，不由得现出惊讶之色。
白泊续道：“但臣断不可能与平川王做亲家。原本臣以为小只是窦初开，过段时也就过去了，不料她却有越陷越之状……臣无法，只得先为她择亲，想让她收心。
“可也不能随意找个委屈了她。因此，臣寻来寻去，便觉高小公子还算合适。不过离成亲还有好些年，以后的事也说不好，总得再看看。”
他这便是在告诉嘉禧帝，定这门亲只是眼下的权宜之策，随时都可悔婚，借此表明自己并没有妄图
手继位者选。
嘉禧帝正眼看向白泊，见他一直淡定坦然，与平无异，这才收起打探，装模作样地叹一句：“爹不好当啊。儿大了，就会有自己的小心思，总不相信当爹的都是为了他们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