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颜手指往上滑,有一位新添加的好友,对话框停在两分钟前,交谈的最后一句是:“办妥了,乌兰布和沙漠欢迎你。『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门外脚步声靠近,周颜关上手机,慢吞吞走到衣橱前,像她平日里懒散的模样,挑挑拣拣找一件新的睡衣。
“他们说你吃过晚饭了?”裴昇把门撑开一道缝,身影把门缝填满,挡住走廊所有的光。
“是啊。”周颜扭头冲他笑笑,“今天饿得有点早。”
实际是沉浸于逃跑计划,大脑罕有地超负荷运转,才让胃有了饥饿的感觉。
周颜看着裴昇的脸,背着光的五官没入黑暗,他对明天的一切尚不知情。
几十分钟后,卧室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周颜躺在被窝里,时候还早,不到她习惯入睡的时间,大脑又兴奋又困,这种激动她却无法喊出声,把自己憋得晕晕乎乎。
裴昇在床边停了停,摸她微湿的发尾,低声问:“自己洗过了?”
前几日她的伤口还不能碰水,不肯让裴昇帮忙,只让帮佣的阿姨陪她进浴室。
“嗯,今天可以碰水了。”周颜转身看他,抬起结痂的胳膊,“还没擦药。”
裴昇便答,“我等会儿帮你擦药,你先躺着。”
然后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浴室水声响了一阵,裴昇耷拉着额前碎发,穿着浴袍走出来。
接下来和前面几日没有区别,他将周颜抱起,走到沙发前放下,湿漉漉的热意在二人之间晕开。
药水味有点刺鼻,前几日周颜会低声喊疼,今日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温顺地过了头。
裴昇擦完药,思忖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周颜的唇忽然贴过来,吻住他的。
天完全黑了,周颜抑制不住想吻,最好吻到黎明时分。一旦太阳出来,她将带着她偷偷藏好的行李,从日出的方向消失。
一无所知的裴昇环抱着她,微微拉开她,哑声道:“药还没干。”
周颜看见他不算冷静的眼睛,纯粹看着她,心底有些酸涩的柔软,觉得此时此刻裴昇才是可怜人。
“那你帮我吹一吹,让它快点干。”周颜抬起胳膊,露出布满伤痕的那一面,祈求般伸到裴昇嘴边。
“为什么要快点?”裴昇捏着她的手腕,指腹细细摩挲。
“想继续吻你。”
扣着她手腕的五指紧了几分,裴昇目光幽暗,将她有伤的胳膊拉至头顶,俯身压下去,二人一齐陷入沙发里。「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这样就可以继续吻了。”裴昇摘下眼镜,沙哑的声音落下来。
他另一只手扣着周颜的腰,单薄的睡裙布料被挤得往上,揉成一团褶皱。
夜光灯在白墙上打了一圈光晕,裴昇的影子罩着周颜的,交叠着找不出缝隙。
裴昇起初吻得温柔,渐渐便失控地发了狠,她舌尖发麻,身体也跟着颤抖。
浴袍很快被蹭乱,松松垮垮地散开。
周颜被吻得迷迷糊糊,伸出另一只手往下探。
头顶传来几声闷 | 喘,裴昇停住吻,难耐地滑动喉结,俯身往下停在她的心口处。
她忍不住这样绵长而细微的痒,被撞得失了。
窗外的天还是黑色,周颜扭头看了一眼,竟然有些庆幸,庆幸夜晚还算漫长,足够她在心里与裴昇告别。
“裴昇……”
周颜抖着嗓子喊他。
“嗯?”
裴昇声音黏糊成一片。
“吻我。”她轻声请求。
裴昇顿了一秒,捏住她的下巴,汹涌地与她交换呼吸。
周颜的手失去束缚,环住他的肩膀,指尖往上穿进他的黑发,沉溺于他的气息中。
她想储存这一刻,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有。
第34章 离开
◎离开◎
完全进入夜晚的时候,周颜刻意把脑袋拱进裴昇怀里,刻意得令裴昇不得不在意,看她散乱的头发,像一把揉乱的刷子,在他的胸膛轻轻扫过。
“有事要说?”裴昇胸腔震动,声音传过来。
灯光熄灭的暗色里,周颜抬起她的一双眼睛,亮莹莹晃着水纹,小声说:“我明天想出门。”
裴昇不响,等她继续说理由。
“也不是大事,陈懿打算出去旅游散心,临走前想让我陪她再逛逛……”周颜仰头看他,心无杂念地望他的眼睛。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演得足够生动,心底压抑住的、仍翻江倒海的出逃计划,会否从她的眼睛里漏出来。
等待答复的过程太折磨,周颜紧张得顾不上自怨自艾。如果是以前的她,周颜必定要花时间伤,因为她连外出的权力,也握在别人手里。
现在她只是紧张,绷着经飞快盘算裴昇的微表情。
他无意中眨眼,微微蹙眉又舒展,双唇动了动,要开口说话。
“好。”
原来一番主动讨好,是为了这个。裴昇觉得好笑,像随手给小孩一颗糖,轻轻抛出一个好。
周颜如愿以偿听到想要的答案,按耐不住雀跃的情绪,呼吸跟着快了几分。
“不过,要逛的话,去骆珲的场子,有个照应。我让他明天给你们半清场,直接拿货就行。”裴昇缓缓说,他把周颜拥进怀里,要酝酿一个好梦。
“啊?不、不用了吧,太麻烦他了。”
这是意料之外,周颜懊恼她竟然没能事先想到。如果骆珲跟着,她的身体无异于绑着一根绳索,不会有逃离的机会。
“不麻烦,他原本也是无所事事。”裴昇的手掌扣在她的后腰,摩挲她腰窝的轮廓,声音变得昏沉,“睡吧,明天好好玩。”
周颜犹豫不决,终于还是选择闭口不言。
再拒绝下去,就该惹人怀疑了,总而言之先得到出去的机会。
莆园的铁门之外,天大地大,必定能找到逃脱的缝隙。
周颜缓慢地眨着眼,两片纱帘的缝隙漏了一道光,纹丝不动的冷白色,映在天花板上,成了房间里唯独亮的地方。
她盯着这条不足她手臂宽的光亮,在不知何时进入沉睡,看见自己光着双脚踩上去,沿着光铺进来的方向,赤|裸而坦荡地走了出去。
“颜颜?醒醒啦!”陈懿不断喊她,时近时远,像过了漫长而迅速的时光。
周颜陡然醒来,天花板铺开大块的明黄,是临近正午时分的太阳。
“你怎么能睡这么熟?”陈懿忽然压低声音,紧张又兴奋,“你可是要逃跑的!”
客厅里放着陈懿带来的行李箱,和周颜藏在客房的一模一样。周颜佯装有礼物要送给她,带着陈懿的箱子走进客房,将自己的那只替换出来,沉甸甸地交回陈懿手中。
周颜踏出往外走的第一步,行李箱轮子咕噜噜往前,她听见内里耸动的碰撞声,吵吵闹闹的,生怕别人也能听出,那里面装着的,全是她的必需品。
铁门在她眼前打开了,千真万确徐徐转动合页轴,行道树被太阳炽烤的味道涌来,从未有过这么浓郁的生命力。
她走出第一米、十余米,坐在轿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