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笑，轻点着脑袋道：“反正我是要去杀了皇帝的，到时候就有好皇帝了。01bz.cc”
那老翁不解问：“什么样的皇帝，是好皇帝呢？”
薛凌哑
，想了一阵要答，那老翁又道：啥叫好皇帝啊，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没见过皇帝，怎么能知道啥样的皇帝好，啥样的皇帝不好。
他们说，皇帝是上天的儿子，是不是？
天子天子，薛凌点
：“是啊。”
“那……我怎么听说，有很多皇帝呢。”
古往今来，殷商秦汉，死的活的，哪朝哪代都得有皇帝，薛凌笑道：“是有很多，”
“那他们都是天爷的儿子吗？”
“大概是？”
中魏塱在坐龙椅，胡
拓跋在争中原，黄家反了，沈元州称王，她坐在黄土青
之间，沾沾自喜今
赢了，未必登不得大殿。
得心者得天下，她问：“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天子呢？”
老翁搵泪，点滴在脸上沟壑，摆手慈笑：“我看你个娃呢，是个贵相。你真的能换个天子啊。”
“我肯定能。”
他笑又哭，垂又抬，涕泗如孩童：“那你说不说得清楚，天爷到底有几个儿子啊。”
他指了身边几个男子，道：他们不是我儿子的，我三个儿子，全都没了。
你说要换个天子，那肯定是认得天爷，你是仙，怪不得长的好看。
你能不能给我说说，天爷究竟有几个儿子啊。
能不能喊他们，回天上去算了，我不想要坏的，也不想要好的了。好的坏的……
我只想要我的儿子，哪里要什么天子啊。
他痛极，颤声抢地：“天爷啊，他怎么那么多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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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常
薛凌怔住，片刻才道：“你的意思是……那……那……你不想要个好皇帝？”这话说出来自个儿就觉得怪，天底下总是要有皇帝的，好的总比坏的强。
但是……她指了指身后，道：“换个好皇帝，胡就不敢过来了。”圣君在朝，良将在边，就有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老翁没抬，男子哀道：“那现在胡过来
什么呢？”
薛凌笑道：“自然是烧杀抢掠，胡地贫瘠，养不活那么多牲，他们想去南边”野地蛮，狼心狗肺之徒，敢犯疆域。
她目光有些躲闪，道：“你们是在逃抽丁吗？天下有失，匹夫……”
那几個男子瞬间戒备，抓了弯刀在手，作势要攻，
抱紧手中孩儿，老翁抬，道：他们几年前还过来换粮呢，为啥现在就要杀了，是不是……他们那也有天子？
你也劝他回天上去，这地上没有天子，不就没喊打仗了吗？
那男子瞪着薛凌道：“你们去别处。更多小说 LTXSDZ.COM”他指了指远方土丘：“那里也背风，不要再过来。”
老翁抬手要劝，男子抢道：“三伯不要被他们骗，他们多半是军中来的，我们底下，只想过点太平子。”
薛凌道：“胡患不除……哪来的太平子。”
刀尖戳到她眼前：“滚。”
老翁抖着身子要起身，伸手似要揽她，喊：“你劝他们回去，伱莫杀家儿子，把天爷的儿子都喊回去，南边的回去，北边的也回去，都回去，就不打了啊。”
薛暝拉着她衣袖轻道：“我们走。”
男子将老翁拉住，又把刀往前送了送，恶道：“快滚。”
薛凌盯着老翁，起了身转面牵了马，都没敢回。薛暝紧跟着走出几步，轻道：“他们逃丁，按律该死，不用放在心上，我们还是寻个地方歇一歇。”
薛凌环顾周围，刻意没往后看，指了前方山丘处道：“就那吧，避避风就行，我只认得太阳和月亮，别的认不出路来，等天明再走。”
薛暝稍喜，道：“我先过去看看。”说罢丢了马缰，快跑过去，稍后回来道是“坡比较缓，估计挡不住风。”
薛凌只道“又不冷”，犯不着计较。薛暝看她肯歇已是不易，没再作争执，两往土丘处
影里走过，寻了个舒服位置坐下来。
她再回看，又是夜色茫茫，拿出寻黄羊的功夫，也没能寻到那伙去了哪，可能是换了位置藏。
她无心再找，撑着腰缓缓躺下，学着小时候样将双手枕在脑后，双眼盛了一汪云汉星河。
薛暝道：“我去寻些水来。”那
木桶和瓢都带着，就是准备路上取水的。
“不必去，我不渴，就当今晚睡的早，他们歇息的地方肯定离水流不远，醒了再取来得及。你躺着，别说话，就很好。”
他稍稍侧脸，看她静静卧在那，连衣上血色，都有一种空明感。
无生处，无灭处，寂灭无明妄想，不了自了，是为空明。
他蹑手蹑脚后退了些跟着轻躺下，好像此
此景，不过是水中倒影，只要稍微风来，就会吹碎。
宁城底下响了号角，是胡回营的信号，沈元州长枪在手未放，伫立于城门之上，直到最后一支火把离去，才下令鸣金止兵，清点伤亡，补足防御所需器械。
匆匆下得登道，偏将刘聿言说“不行了”。
“怎么不行了。”沈元州脱下兜鍪，上血痂有指厚。
“下午就不行了。”刘聿叹气不想多说，将拖下去，霍知那说没解药，齐清霏死活不肯砍掉手，又哭又闹，后来再要砍已是来不及。
晚饭时候，
还行，实则脸色淤青，这会，已经下不得床了。
沈元州站着沉默片刻，问：“所以你有没有看清，得手了没。”
刘聿摇：“那么
，尘沙四起，哪里看的清得手没。”
二无话，身旁兵卒匆匆来回，有伤者嚎，存者哭，墙下尸首堆如土。
天色微明时，有雾来，薛暝惊醒，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侧身看，薛凌似乎已坐起许久。
见他醒了，指着远处天空道：“你看，启明星，天要亮了。”
薛暝跟着看去，天边泛红，别的星辰已经褪尽，唯薄云里一点透亮分外夺目。
东有启明，西有长庚，说的都是金星。这会已能勉强看到芽翠色，不需要星星也知道天要凉了。
他温声道：“我睡过去了，咱们要走吗？还是我去取些水来。”说着看了看薛凌腰间，没见她用手捂着，应该是问题不大。
薛凌抖手起了身，道：“走吧”说罢往歇马处去，薛暝忙跟上，上了马之后，根据红光向辨了方位，薛凌将昨晚推测说明，道：“咱们直接往西北向走，会快点。”
薛暝点道：“还是慢些，免得伤崩开。”
她自扬鞭，嗤笑道：“长庚，如一匹布著天。此星见，兵起。究竟是长庚，还是启明？”
二跑了约莫两个时辰，薛凌路上再将暗门舆图拿出来瞧了个仔细，顺便说与了薛暝。等遥遥见建筑
廓，走的近些，居然是昌县。
薛暝想进去寻些吃的，到门才发现大门紧闭，墙有高喊：“来者莫
，另寻去处。”
他抬，见十来持刀拿戟在上，一副衙役打扮，并非兵卒。薛暝道：“我二从宁城来，与兵马散了，进城讨水喝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