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光，他的动作轻而小心。陈珂剪完了指甲，抬
看她，表
是少有的严肃“以后不许这样子了。”
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对上了他的眼睛，那双乌黑的眸子像是水洗的黑曜石，不染尘埃，纯净得能将
刺痛。失魂落魄的裴清忽然回过来一般，一把推开他“我不要你管。”她从床上跳下来，朝着门外跑。
陈珂猛然间被她一推，差点磕倒在床柜上，他反应极快，他一只手撑了一下床，很快稳住身形，借力站起来，个高腿长的优势体现出来，只跨了一步，就一把拽住裴清的手腕，她被拽得一个趔趄，跌进他怀里，陈珂从身后抱住她，将娇小的
孩牢牢裹紧怀里严丝合缝，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压下来，像是午后阳光下蓬松的棉被，温暖，散发着
净的香。裴清挣扎着，又踢又踹地推搡他，让他放开。她还是从前那样，
晴不定，喜怒无常，像个孩子一样，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是怎么样的绪，以前陈珂觉得她是疯子，脑子不正常，现在，他居然可以通过她的瞳孔，看到她的绪，看到她乖张的行径下，
藏的恐惧。
“裴清”少年紧紧抱着她，伏在她耳边轻轻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温柔“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这句话像是什么魔咒，将她的全部动作禁锢，她的身体僵直，又绪在这一刻溃不成堤，突然大声哭起来，裴清拼命往他怀里挤，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哽咽着，语无伦次“哥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是故意的……你要讨厌我······”
陈珂很平静，他一下一下，摸着她的背，轻轻拍着她的，一遍一遍重复着“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如果陈珂撩起她的长发，就会发现，额角那里的发际，有一处细长的白色伤疤，一直蔓延进发中。那是她只有四岁的时候，和一个小朋友在滑梯上玩，不记得为什么起了争执，两个一起掉了下去，玩伴的父母一直在旁边，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了她，而裴清，脸朝下摔倒了地上，失去了两颗宝贵的门牙，收获了一块不长发的皮，她坐在地上哭了半小时，做完美甲的保姆才走过，一声不响地抱起她回了家，只字不提她受伤的事，甚至一家谁也没注意到她没了两颗门牙，直到晚上小孩的父母找上门，指责裴清掐青了她孩子的手臂，还把推下去。她记得每一个冷漠的表，记得她哭着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没有理睬她，她想到了别父母的温柔安慰，也看到了自己家厌恶的眼，她委屈极了，小小的裴清她躺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哭喊，打滚，收获的只是
不绝于耳的骂声和姑姑的讥讽，至于她爸爸，根本看都没看她一眼，大步从她身旁走过，去处理他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工作。
这一幕场景反复在后来的岁月里闪过，出现在她的噩梦里。她一遍遍地想，为什么没有接住她，为什么没有问问她痛不痛。可是撩开衣服看到陈珂背上的伤的一刻，裴清又后悔了，她不想要被别接住了，她宁愿那个受伤的是自己，哪怕要再磕掉两颗门牙。裴清拉扯着自己的领
，她喘不上气了，她这样虚伪又自私的，很少感受到“愧疚”为何物，只要自己开心，其他什么都不在乎，在这一刻，却突然被这种绪铺天盖的地压垮，她哭得只剩气音，陈珂隐隐约约能听到“对不起”和“别讨厌我”
“好”他给她顺着气“不讨厌你。”
————————阿比
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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