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总是一个
。有时小春会从门缝听见父母吵架的声音，也曾在夜
静时被叫醒，那时父亲看着小春，高高的身影蹲了下来。
父亲说，要不是因为小春还小，他一定会离开，等到小春长大，他就会离开。
那时的小春懵懵懂懂地说着，希望爸爸永远不要走。
谁知道一晃眼数十年，父亲的身影从一家三
中的照片淡去。
剩下妈妈和
儿，在往后的
子里，从
开始学习相处。每每提起，母亲总是语带愧疚，说她很抱歉。
小春说，她也觉得很抱歉。
生活仍然要过，母亲的状况时好时坏，她们在大大的庙宇里，寻求小小的庇护。
但往往在最落魄的时候，会看
最丑陋的一面。
母亲工作的男同事，不只一次暗示母亲，希望能跟她相好。那名男子告诉母亲，她带着一个儿多辛苦，不如跟他一起生活，会好过很多。母亲没有答应，却也不敢生气。
越窝囊的活着，越容易被瞧不起。
没有亲愿意跟她们来往，就算久久见一次面，也是早早就散了。
好几个晚上，小春睡睡醒醒，起身看见母亲的背影在颤抖。
对于母亲的难过，她同样也无能为力。
小春某天正要下楼，听见隔壁的阿姨正在与母亲对谈。
她不喜欢隔壁的阿姨，总是用酸言酸语瞧不起母亲。小春躲在楼梯上，侧耳听着她们的对话。阿姨告诉母亲，一个带小孩真是辛苦，但自己若是没有问题，男也不会想离开。
长久以来的愤恨及无力推动着小春，她挡在母亲跟前，要对方说话放尊重一点。小春心想，如果这样，大家就不敢欺负母亲了吧？如果他们知道，母亲有个坏脾气的儿，应该也不敢来招惹了。
母亲事后掉着眼泪，将小春怒骂一顿。
小春也觉得委屈，同样掉着眼泪。
母亲说，这样她们会更让瞧不起，说她生出了一个没教养的儿，妈妈肯定也不会多好。
小春坐在蒲团上，嚥不下这气，却又无法反驳。
难道活着，就有这么多不得已吗？
从那天起，小春开始变得封闭，不近
。有时看起来活泼开朗，却又拒于千里之外。面对自己无法跟同儕开的忧愁，小春选择自己梳理绪，梳着梳着，连饭也吃不下了。
本来她以为，羽凡会是一种救赎。
但她知道，谁都救不了她，除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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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说，会影响你往后生命的，
不是那些你认为很重要的抉择，而是那些不经一提的决定。
寒假期间，她每天陪着母亲整理佛堂、清理桌、祈求得到佛祖的智慧。初三后一连下了几天大雨，就算本是热闹的春节期间，顿时门可罗雀，跟被艳红装饰的大雄宝殿形成对比。
小春蜷曲着双膝，坐在花圃旁发呆。
以前这里有个莲花池，附近的鸽子会在池中洗澡，没来几次，莲花全部被压坏了。庙里的员便将莲花池拆了，改种植桂花。
前几个月，她摘了一点桂花拿到学校给羽凡，她说她没闻过桂花，被小春笑是都市小孩。
嘴上这么说，却摘了不少装在塑胶袋里。
庙里的烛台长得很特，她桥了几次角度，特别挑在一个光影很好的子，拍了几张庙里的照片传给羽凡看。
羽凡嫌弃庙里糟糕的环境，说在这种环境难怪永远吃不胖，跟难民住的地方一样，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脑，什么都没有。小春当时被她的反应弄的咯咯笑，心里却觉得温暖。
俩的回忆都在学校滋长，渐渐地扩及到生命的每一个角落。
本以为会是枯燥、乏味的求学阶段，被另一个愿意珍惜她的点亮了烛火。她享受着一切，享受着对方对她的好，食髓知味，却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
这是，世界上，最过分的事。
小春总想着，迟早要面对，一定会找一天坦白。
但，总是因为想保留更多的现在，而怠惰。
小春趁着午休时间，走进大殿，虔诚地跪在蒲团上。
母亲总说，佛祖是世界上最有大智慧的，那佛祖会教她，怎么解决生的困境吗？
那佛祖会告诉她，
上生，有没有对错呢？
大殿内空无一，面对自己内心的寂静很可怕，就算想着最差的事，也不会有跳出来制止你，就算在心里上演了全武行，也一定会杀个你死我活，没有会出来劝架。
外突地传来母亲的声音，母亲不知为何在一旁的长椅上哭了，这阵子雨不停的下，母亲的心也同样糟糕。
小春踌躇了一会儿，走到母亲身旁，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儿时没有亲近的相处过，儘管是自己的母亲，想要自然的示好、温柔的安慰，都很难做到。
她比任何都关心妈妈，却比任何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小春抬眼看着雨下不停的初春，只觉得寒冷。新年的喜悦，完全没有传递到她身上。
平静的生活过了几，面对母亲糟糕的绪，小春理所当然的，也崩溃了几次。
每一次的况都加剧，每一次都更显得自己绪控管能力不佳，小春被自己的行为吓坏了，却只能蜷缩在房内的一角，低声地哭着，生怕有天她会连自己都认不得。
羽凡跟她彻底断了消息，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
以往，她会选择
躁的找羽凡吵一架，但在这件事上，她没有脸也没有资格。
心里像是遗失了什么一样，只要静下来就觉得鼻酸，凡是眼睛所见之处，都会想起对方。
她知道自己还不是在最糟的状态，她还抱有一点点的希望。
寒假在
冷的子中度过，就算转眼就要开学，小春怀抱着与以往相同的心态。
开学当天，穿上同样的制服，她抚过上面的每颗扣子，像是突然被击中般地哭了起来。
在逃避了半个月之后，无以名状的痛楚，像回力镖一样回到她身上，以惊之姿、以骇之目。她想，这阵子在她心里揣揣欲动的悲伤，是寂寞及孤单。
她渴望着像以往一样触摸羽凡的脸，听她安慰的话语，依偎在她怀里。
小春觉得自己长久以来，莫名的坚持很无谓。
连她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何一直推拒对方的好，为什么要在对方付出的同时，重重的关上心里的大门。
为什么要藕断丝连，让这段关係苟延残喘，小春沾湿了衣领，沾湿了同样色的裙摆。
无法言语的忧愁，吞噬着她的心。
俩个在十七岁的约定，就如同任何在恋时的承诺一般，不堪一击。
十七岁又如何？十八岁又如何？分开后，天天都是痛苦，夜夜都有难以诉说的悲伤。
你会也想着我吗？在你看着我留下的东西的时候，你怨恨我吗？
当你想起我一连串不留的拒绝。
还是我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毕竟没有可以真正改变另一个，你知道我多努力遏止自己想念你的心吗？你会不会也是如此，跟我一样，都在自己的地狱中煎熬。
心里曾被满满补足的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