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唇不语,脸颊慢慢红了。
舒沅眼睑半垂。仔细一看,这书封上白纸黑字地写着第二卷 呢。
他分明知道她看过不只一本的。
算了。人在病中,比平常懒散些也属常事。她平日里还是很乖的。
让他看到了也无妨。他还说要给她找其他话本,可见是真心心疼她的。要是刚才让沈澜那个古板的看见了,指不定要皱起眉头,说她不该看这类闲书。
大夫此前找不出她的病因,便只能将琐事都提点一番,命她少用脂粉,尽量少燃香料。屋内气息清淡,那一缕淡香便显得尤为突出,令人在意。
裴见瑾离她仅一臂之隔,舒沅不由抬眸看他一眼。
往日似乎未见他用这种香。
“我身上可有不妥?”
舒沅摇头:“你这香是从何得来,闻着很是舒服。”
“我去寺中祈福,许是见我虔诚,小师父赠香一盒。”裴见瑾唇畔掀起一抹笑,“说是用秘方制成,有静心宁的效用。”
“若觉得苦闷,寺庙是个极好的去处。”舒沅心下赞同,恨不得他多去几回。
佛前久跪之人皆有所求,与这尘世有千丝万缕扯不断的联系。裴见瑾多去几次,见一见凡人俗欲,多少能沾染些烟火气。
若万事万物都不放在眼里,纵富有天下,也难有快意。
唯有通晓人欲,才能安乐自在。
裴见瑾随即道:“的确是好去处。我走这一趟,烦扰皆消。”
屋外,春桃倒了热茶端给迎雪庆仁。
主子们叙话,暂且用不上他们,春桃便压低了嗓音好地打听:“你家主子,都求了些什么?”
春桃自始至终都跟在舒沅身侧,在别庄吃的那些闭门羹都记在心里,那时觉得这位裴六公子相貌清俊,虽谈不上凶恶煞,但莫名地叫人害怕,不敢直视。
春桃这些年努力地养着娇娇柔柔的姑娘,怎么舍得她叫旁人欺负了去。
她家姑娘伶俐可爱,生得尤其漂亮,长大了定是京中最惹人心动的美人。在春桃心里,旁人若是对她家姑娘说一句重话,或是不说话,亦或者冷淡了些,都不是什么好人。
春桃向着舒沅,事事都以她为先。且与迎雪常常见面,自觉也与迎雪成了熟人,便问:“有没有替我家姑娘求个百病不侵之类的?”
迎雪远远地站着,垂首静候吩咐。迎雪耳力极佳,里头两位主子说的话,他将字字句句都听得清楚。
主子这句烦扰皆消倒是难得的真心话。毫不掺假。
那杀人后浑身的腥气和煞气,往那香烟缭绕的殿前一站,再燃上寺中赠的香,那些气息皆被好生掩盖了。于是到了侯府,在姑娘跟前,又是文弱宽和的模样了。
也不能说姑娘容易上当受骗。只是他们主子杀人不眨眼,只当枯枝落叶一般收拾了,面上丝毫看不出所作所为。
眼下,迎雪听得春桃问话,色古怪地看她一眼。
这一问,还真是理直气壮,毫不心虚。
而且,还真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