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若弗的脸上却是不加掩饰的担忧,她伸出渐老去,布满纹路的手,轻轻抚摸李明宛的额
,帮她拨开额间的碎发,“你这孩子……”
她想念叨李明宛几句,可是看她虚弱的样子,终究是舍不得,千言万语都化作关心,“难不难受啊?渴不渴,有什么想吃的吗?”
温柔的安抚,关怀的话语,这些都是李明宛想象中母亲的样子,她在现代是个拖油瓶,没想要她,穿书之后虽然受了很多苦,可也实打实的收获了很多。
她蹭了蹭胡若弗的手心,也许生病真的会让变得柔软依赖,“不难受,看到您和爸爸,我就一点也不难受了。”
看着躺在病床上,不济的李明宛说出这样一番话,不要说胡若弗,就连李文畔心都软了半茬。他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道:“害你的
,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李明宛知道他说的是何云娘他们,眼皮微垂,色也黯淡了些。
如果李文畔他们没有亲自来,或许这件事还不会露,可他们来了,只需要一查,就能知道这几
的闹剧,想瞒也瞒不住。
李明宛看了江平之一眼,却见他对自己使了眼色,微微颔首,再想到江平之曾经劝自己的话。
“李伯伯和伯母不是不通理的
。”
李明宛心里渐渐有了决断,她一手撑起,慢慢从病床上坐起来,尽管整张小脸看起来惨白,可她仍旧坐直,正色道:“爸,妈,我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你们。”
看着严肃的李明宛,胡若弗和李文畔也跟着敛了心,专心听李明宛说的话。
除了自己是穿书的事,李明宛将何云娘一家和原主的纠葛悉数说了,包括那天何云娘和陈传句是怎么围住自己,怎么把自己推下水,乃至在河边说的话。
最后,她总结道:“他们恐怕不是单纯的报复,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好让我嫁给她儿子。”
一向沉着冷静的李文畔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他用手重重往腿上一拍,“岂有此理!在新社会,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做这种事。”
李文畔胸腔起伏,显然已经气急。但更多的是后怕,如果不是何云娘还有点良知,如果不是江平之刚好来红岭村,那么李明宛最后只能葬身冰冷的河水,甚至找不出真凶,只能抱着冤屈死去。
李文畔的发半是银丝,脸上也有了老
斑,不复年轻时的结实有力,可是多年的沉淀,让他更加威严,浑浊的眼睛是积攒的睿智,他严肃而极具威势的说,“他们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一锤定音。
到了李文畔这个地步,他下定决心去做的事,几乎不会失手,更遑论是这样简单的事。
当天晚上,何云娘和陈传句就被重新审问,包括村子里曾经见证过有关李明宛落水,乃至何云娘怎么纠缠李明宛的,通通都被叫走。
一连折腾了个通宵,只要有心查清楚,证据收集的很快,更何况何云娘的计划本来就漏百出。
在李文畔的持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找出了那天的真相,甚至连李天赐曾经潜
知青点盗窃的事
都被挖了出来。
甚至是陈父是如何贿赂工厂的,让本来没有资格进厂的陈传句成为工
。包括当初贩卖李明宛的事
,已经曾经活跃在陈家村一带,曾经靠着高利贷与私下里贩卖
的一群毒瘤,全部都被揪了出来。
这些都按应该有的罪
狱。
包括陈父、陈传句、何云娘,他们都曾经参与过卖的事
,以及想要用所谓的生米煮成熟饭来迫害他
。哪怕不懂法,也不能成为犯罪的理由,愚昧不应当成为罪恶的温床。
□□未遂,险些害死。
哪怕何云娘觉得自己是可歌可泣的伟大母,可她的所行所为就是犯法,必然得到处罚。
换言之,何云娘、陈父、陈传句,全去吃牢饭了。
包括那个脾气倔强、不可一世的李天赐,也因为盗窃等罪名送去少年管教所待了一段子。
李文畔在里面没有任何徇私枉法、添油加醋的地方,他只是如实查出了这些曾经犯下的罪,并将其绳之以法。他的举动,仅仅是把隐藏在农村固有道理和所谓
伦下的罪恶掀开,披露在
前,告诉所有
,即便你是亲生父母,即便你负债累累,可买卖
,就是犯罪。
即便你是亲生母亲,可想要强迫子与他
发生
关系,就是犯罪……
所谓的相传的道理,不应该越过法律法规,成为迫害他
生的缘由。
李文畔和胡若弗没有办法陪伴李明宛太久,因为他们还需要去其他的城市做工作,所以基本照顾明宛的都是江平之。
过了一个多月,李明宛彻底伤好出院,李天赐也从少年管教所中出去。
事在村子里闹了许久,最终尘埃落定。
虽然江平之已经心照顾明宛了,可是她出院的时候,仍旧因为生病瘦了一大圈,下
从圆润变得尖细,但不损她的好看,只是从仕
图一般润色的明眸长相,变成病弱娇柔西子捧心般的模样。
让见了,都忍不住担忧她会不会不舒服,会不会因为身体不济昏了过去。
回到村子里,对于李明宛落水,还有何云娘一家,以及附近几个村子不少家都进去了的事
,大家议论纷纷,有的会联想到李明宛落水的事
,但也有
不相信,落水能牵连这么多
吗,估计是上面顺藤摸瓜查到了。
但不管他们怎么想,甚至围上来问什么,李明宛的态度都淡淡的,四两拨千斤,什么也没让问出来。
倒是嗅觉敏锐的谭康平猜出了点什么。
他下乡之后,也坚持看报纸,所以他知道李明宛的父母前段时间也来到了这个城市。
但他什么都没说,也只是假装不知道。
唯独在这件事上,他发觉了未婚妻李成玉似乎不太对劲,尤其是在事
刚
出来以后。虽然当时李成玉仅仅是一瞬间的失态,可不妨碍他察觉出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