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些糟糕的东西,她铁定也不是纯粹找你聊天那么简单。」黄延斜了满脸疑惑的柳临一眼,叹了一口气「还是不懂吗?算了,本王也没奢求你这人类理解。总之别多管间事,顾好你自己吧。」
「呃,我也不是不信啦,只是听上去有点玄欸。」柳临瞇起眼,试图理解对方的意思「其实我也觉得那个薛有娢的情绪有点反覆,有种判若两人的感觉,我不知道该怎么讲,总觉得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哼,人类不都是会为了屁大点的事情反反覆覆的吗?」
「是这样没错啦,不过她那种反覆有点太夸张了。怎么说,一般人又不会因为一点小事情而情绪激动吧?虽然我爸过世是很突然啦,但她刚刚的反应比较不像是难过或惊讶,而是好像有什么别的原因。呃,我不太会讲啦,大概就是这样。」
「……完全无法理解,听起来麻烦死了。」
「确实是有一点啦。」柳临乾笑了几声,偏头想了一下「不过照你这样讲的话,她的状况是不是不太妙啊?」
「有时间担心别人不如先担心你自己吧。自己都顾不好了还想帮别人,你傻吗?」
「干嘛这样讲,看到别人有困难关心一下很正常吧?而且我好得不得了,你是哪里看出我自顾不暇了?」
「没有任何自觉吗?」黄延瞇起眼,冰冷地扫过身旁的人「刚刚不是差点被拖着走了吗,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什么拖着……」柳临对视着那双像是冰冷刀锋一般的双眼,顿了顿,方才的抽离感好像又重新涌了上来「你知道我有那种怪的,呃,『预感』?」
「喔,那叫『预感』?」黄延冷笑一声,用一种嘲讽的语气重复柳临的话「本王只警告你一次,你口中的那个什么『预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最好别太放任它。像你刚刚那样跟着那种力量走简直是找死,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呃,我也没有特别放任或相信什么的,况且我又不相信那种没有科学根据的东西。」面对对方的冷眼,柳临仅是不解地耸肩「虽然我叫那种感觉『预感』,但说实话其实那真的没什么用处啊,顶多就是某些事情要发生的之前会突然来一下……就像我之前看到薛有娢还有你的时候也有过。根据以前的经验来看应该只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也不会是什么太大的事情啦。」
「哼,反正你自己好自为之。」
「我还没有到需要你来担心的地步好吗?」柳临顿了顿,话锋一转道「对了,那你明天要不要跟我去薛有娢她家?」
「你这人不是早上还百般不愿让本王跟着你吗?」
「没有啦,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有那种的能力,虽然很难让人相信,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说不定你可以比我看到更多东西。反正你也没事不是吗,不然晚餐我请你?」
「本王说过了不需要进食。」
「最好是啦,你又不是仙怎么可能不需要吃东西?」柳临哭笑不得地望着对方那张冰冷的侧脸,阳光之下那张脸比平常还要有些气色「我是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啦,但吃东西的目的又不是只为了吃,退一百步来说你真的不需要吃东西好了,也可以品尝啊?不然你这样人生很无趣欸。」
「本王才……算了,跟你这种人扯下去只是浪费时间。」
「你看你,总是在那边拒绝沟通,铁定只有柳昊那种怪人才愿意跟你当朋友吧。」柳临一面咕噥,双眼一面流连在杂遝的街边,视线一转变落到一间狭小泛黄的小店面「啊,午餐就吃那间小火锅吧,刚好也没什么人,应该不用排队。」
「随便你。」黄延百无聊赖地望向街边一隅,熙来攘往的学生间总流连着一些喧嚣谈笑,那些对他来说就向无声的黑白电影一样令人犯睏,让他只想尽快离开这塞满各种杂遝、排着臭气摩托车的地方。
*
柳昊骑着借来的摩托车,沿路猛催油门,一下子就离开了车水马龙的市区。由于郊区的车本来就不多,让他一路超速,直达位于田中央的目的地。
他拔下安全帽,一股冷意遂吹过柳昊的脑袋;看着田中央的三合院,阴天的缘故,淡淡的薄雾繚绕在小小的建筑物之间,看上去有些诗意,不过可惜的是柳昊并没有多馀的间情逸致去观赏这片美景。
柳昊琢磨着该用什么理由去拜访这个三合院,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门前。看着斑驳的门板,上面还贴着已经褪色的春联纸,他抓了抓后脑勺,索性直接敲响木门。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喧嚣的风声从耳边吹过;由于是冬季的缘故,一点虫鸣鸟就都没有。柳昊看着没有任何回应的木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就像蓝先生说的,这三合院平时没有人住,要是不幸有人,他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藉口唬弄屋主。
柳昊按了按木门,果不其然是锁死的,虽然他可以直接撬开,不过这么做的话,光想后续就会有一堆麻烦。
根据蓝先生昨晚传过来的资料,这三合院已有超过快一百年的屋龄,前任屋主从前是这附近的望族,附近的田地都是属于这一家的;半年前屋主母亲去世后就成了空屋,只有偶尔会有人来整理打扫而已。柳昊沿着三合院晃了一圈,三合院主体建筑外围砌了一圈腰高的红砖围墙,上头结满了发黑的苔垢,几乎快看不出原本的砖红色;三合院正后方杂草丛生,几颗茄冬树在一边随风摇摆,静謐的三合院中亦仅有那几棵树在漱漱地响。
翻过矮墙,柳昊的双脚一下子没入了三合院后方的杂草之海。草上的雨水都被他的动作震了下来,甚至可以感觉到裤脚慢慢渗入一股凉意;柳昊走到鬱葱的树下,胡乱探了几眼,却见树旁有一大片杂草远比四周矮了一截,看上去好像是绿色的大毛皮秃了一块。
柳昊望着那块诡异的绿色窟窿,随意拨开随风晃动的草叶,脚下的泥地比旁边的顏色明显鲜艳了一些,很像是有什么人事后缝补上去的补丁。近期有谁挖开这块地吗?他按着湿润的泥巴地琢磨了一下,但单凭一块被挖开的地实在无法代表什么,挖地的可能性太多了。
柳昊从草丛间站了起来,望着那爬满青苔、像是某种纹风不动的老旧石雕那样的平房建筑;单以位置与建筑结构来说是很普通的结构,也只能看出为了气候而将三合院的开口朝向某一面,一切都是很普通的,合理的,没有任何怪的地方。
他叹了一口气。当时听蓝先生说那委託主是特地约柳临在这三合院洽谈的时候,还以为是这三合院有什么特别之处;现在看来只是自己的无稽推想。
「年轻人,你在这里做什么哈?」一个沙哑的声音让柳昊吓了一跳,他回头一看,三合院的矮墙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老人。
柳昊心虚了一阵,看着对方满是皱纹的老脸,面不改色地扯了个藉口「没有啦,我是政府那边的人,因为最近这边可能有都更得计画,上面就派我来这边看一下啦!」
「这样喔。」老人看着柳昊的橘发,有点狐疑地问「现在当官的怎么都不像官啊,头发染得红红的这样可以喔?」
「政府提倡服装自由啊。」柳昊连忙笑着唬弄,顿了顿,话锋一转问「请问一下这间三合院的屋主不在吗?我听说这附近的田都是他们的,政府那边想和他们谈一下那些田的事情。」
「哎呀,这附近的田早就不是他们的了。」老人整张脸都皱成一团,挥挥手「那种不义之财啊,本来就留不久。以前很多人跟这家人讲过,只是他们都不听啊。」
「可以请问一下你说的不义之财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