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空也有些愧疚,可这份愧疚也十分有限。
“师兄弟们确实对我很好,不过那都是你叫他们做的,他们心底里未必乐意,便是我也觉得你这样不公平,而你之所以对我这样,不过是将我当个物件养着罢了,你知我从哪里来,又为何而来,我从来都不是和尚,也不愿做和尚,我只想回家,你关了我几百年,又曾想过你伤了我的心?”
释空大师念了声佛号,眼中无悲无喜,只平静的看着他。
“你做和尚这些年,可相信宿命?”
昊空正要回答,却被释空大师摇摇手打断。
“你当佛门费劲力物力,耗费数千年,数代大和尚积攒的功德,只为赌一个不确定?三千世界,异界之子犹如天上的星星,数都数不过来,而能被佛门请来的,却只有你一个……不!”
他再次制止住想要话的昊空:“不是只有你倒霉的出现在了界门外,界门不是一个门,是一个时空的窗
,它可以开在任何地方,它锁定了你,无论你在家,你在路上,你在哪里,它都会开在你面前,将你带到我们身边来。”
昊空先是一愣,继而脸色一白,释空大师说的话,彻底推翻了他原有的认知。
曾经他可以怪自己运气不好,怪自己当出门,怪自己的飞船晚开了一小时,他甚至早在脑中设想过一万种可能,如果能从来一遍,他绝对不会再来这个该死的地方。
但他从来都没想到,即便时光能倒流,即便他改变了当所有的计划,他还是会来到这个鬼地方,逃不掉,也怪不了别
,只怨‘他’是‘他’。
“为什么?!”
昊空喊得声嘶力竭,喊出了自己所有无法发泄的怨。
“为什么是我!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和尚,为什么要是我?!”
释空大师将视线转向被昊空当做床的大佛雕像,金灿灿的黄铜映的昊空身上也浮上了一层金光。
“因为他们都是和尚,而你,是佛。”
昊空闭上了双眼,又再度睁开。
“我佛·你·妈!”
………………
等在大殿外的大和尚,不知殿内二说了什么,只知道释空大师再出来的时候,似乎是抛下了某种
绪,以前淡漠温和的他,如今竟变得有些冰冷。
“去告诉你恬师兄,准备做法事的禅房。”
大和尚心中突的一跳。
“昊空师弟,还是不肯配合?”
这话出,他也觉得自己问的多余,念了声佛号之后又不忍道。
“可那法事痛苦的很,昊空师弟从小都没遭过罪,怕是会受不来。”
释空大师目不斜视,继续向塔外走去。
“便是真佛,也得经受磨难考验,岂有容易的道理?”
大和尚想说这根本不是一码事,昊空师弟本就不想成佛,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道理。
可最后他还是只叹了一声,生在世,谁又容易?
当,在太阳即将落山之际,万象塔法沉殿中响起数声凄厉的哀嚎。
佛门佛子被捆缚在大殿之内,周身数处大皆
有银针,直直击穿他的魂体。
“你死不了,也活不成,分魂一不归,你便一
受万针之苦……”
“昊空,只剩最后一世回,至多十九年,进阶之
,你的分魂必会归来与主魂合一,十九年的苦,又是何必?”
昊空不知道自己被注玩偶规则的分魂,会不会压过佛子九转之力。
但他却知道一件事,一直都知道。
“我不是昊空,我是连少校,我叫连珲!”
………………
“……我叫连珲!”
山脚下,昊空痛苦的蜷缩在地,嘴里一直嘟囔着自己的名字,死死抱着郝娴的腿不肯撒手。
“昊空…不是、连珲!你怎么了?!你放开她…你抬啊倒是!”
郝娴被昊空拽的也一坐在地上,随着对方来回翻滚,拖了一衣裳灰。
其他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在旁边也不敢
手,只有裴霁急的一边扯一边喊,倒也不全是因为吃醋,主要是这臭和尚把自己缩成了球,他连脸都看不清楚,又如何得知对方到底出了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