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加之郁肃璋初得储位,京中再次雨覆云翻,局势尤待改弦更张,这在这个节骨眼上久离京城, 就算有父皇私下的恩赏填补,终归也是得不偿失。朝中有哪位大
会甘愿投身于这笔不划算的买卖?难不成是宫中的宦官?”
季路元皱了皱眉, “若是宦官倒还好应付些, 只怕……”
话音未落, 行进中的车马已经被拦了住。
郁棠心下一惊,她撩开车帘,眸色沉沉地望出去,谁知却意外瞧见了那几前才惹得他二
生过嫌隙的东宁世子盛时闻。
这正飒然高坐于红鬃烈马之上,身披一件华丽的湖蓝大氅,轩昂气宇,英姿焕发,端得好一副采挺拔的潇洒姿态。
此刻见着郁棠,便又勾着唇角轻轻笑了笑,双手叠着同她作了个揖,
“公主,陛下应当将圣旨给您了吧?臣何其荣幸,今次竟能与公主同行北上。”
郁棠:……?
身后的季路元已然黑了脸色,亏他方才还研覃思着将朝中众
挨个仔细筛了一遍,谁曾想到
来却是琢磨错了方向。
毕竟家压根儿就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他夫
来的!
不过撩个帘的功夫,盛时闻便又勒着缰绳向前靠了几步,“时下虽说风霜凌冽,可这皑皑白雪却也别有一番滋味,臣听闻公主最是游乐洒脱,马车憋闷,不如由臣带着公主骑行一段路?”
这话说的相当放肆失礼,季路元当即嗤笑一声,手臂一扬就要放下车帘,不想郁棠却是一反常态地按住了他的手指,尤自沉默着抬起眼来。
她一时有些拿不准盛时闻的心思和立场,这前世终究是个勾结外藩起兵压城的‘反臣’,数
前暗巷之中的一番
谈,她也能看出这
对于永安帝并没有什么忠心赤胆的敬畏之心。
可他此番竟会瞒着众接下这费力不讨好的‘监视’差事,究其根源,是因为东宁王同永安帝达成了某种约定?抑或只是他单纯地想要对付季路元?
思绪至此,郁棠眉愈颦,她无意识地向前倾了倾身,持着一种探究似的凝重目光
望向了盛时闻。
马背上的盛时闻毫不避讳地与她四目相对,无比坦然地接受着她几近于审视的直白盱衡。
他二尚且处在一种各怀心思的相互谛视之中,行进的车队一时止步不前,四下具是一片凝滞,唯独坐在郁棠身后的季路元薄唇紧抿,惴惴攥了攥指。
郁棠这等迁思回虑的默不作答落在季世子眼里就变成了踌躇不定的犹豫与心动,季路元脸色愈黑,心堆积的那点惶恐再次被无限放大开来。
他难得躁动跼蹐,心甚至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些许令
不安的假设。
倘若郁棠在中秋宫宴开始前便提前知晓了自己与盛时闻的婚事,她是否还会安嘱泽兰将自己引栖雀阁?
倘若真如盛时闻所言,那晚他也闯了后宫,那自己是否还有资格作为助郁棠逃离郁肃璋掌控的唯一选择?
吧嗒——
凸起的马车檐角冷不防落下一颗水珠,好巧不巧地咂在了郁棠的手背上,郁棠倏地一抖,胶着的视线就此偏移,盛时闻顺势敛目,勾着唇角复又意味长地笑了笑。
三谁都没有开
说话,半晌之后,竟是季路元蓦地起身,取来身侧的大氅欲要披到郁棠身上。
“你今早出门时穿的那件氅衣太过单薄,外间风大,还是披着我的大氅去骑马吧。”
“……季昱安?”
郁棠顿时一愣,难以置信地回首看向了季路元,
“你……”
“无妨的。”
季路元弯了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脑袋偏过去,佯装镇定地又从一旁的包袱袋里替她找帽子,
“绒帽也一并戴着吧?你冬里总
疼,今
的风雪真的很大,当心受凉。”
车外的盛时闻同样也愣住了,他诧异地挑了挑眉,似是完全没有料到季路元竟会如此反常地附和他的提议。
但无论如何,总归着结果是他想要的,他再次微笑,双腿轻夹马肚,引着红鬃烈马沿着车窗踢踏向前,继而停靠在车边,湖蓝的氅衣几乎快要挨上郁棠垂落车门的裙摆。
“公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