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餐兼早餐,吞了药,没事做加上感冒的关係挺睏的,于是,我回房连衣服都没换,头一沾到严朔的枕头,马上入睡。
再次醒来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我迷迷糊糊地接起来,对面是痞气男哀怨的声音:『方祕书、方先生、方舒然大大!拜託你快点和老大和好!为什么好好一个星期日,我要被叫来加班啊?我老婆快生了耶!』
「高达还有一个月才到预產期好嘛。」我忍不住吐槽这个新手爸。
『你难道不晓得,第一胎通常都会比预產期早出生吗?』
「我当然不晓得,又不是我要当爸爸了。」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赶在痞气男接话前问:「你打来只是要跟我抱怨严朔?」
对面停了一下,应该是捂住话筒,我什么都听不见,过了几秒才听痞气男继续说:『不是,是老大要我问你,药吃了吗?晚餐他已经派人送回去了,叫你不用煮。』
「……就、这、样?」我磨着牙问。
痞气男听出我的语气不善,小声地支支吾吾:『嗯,还有,那个就是,老大说,他今天晚上会很晚回去,要你先休息。』
我听见我的理智啪的一声断线,我哑着嗓子威胁道:「告诉严朔,乾脆别回来了!我要不要吃药,他也甭管了!」说完也不等痞气男说话直接掛掉电话。
我把手机一丢,手抱胸地坐在床上生了一阵子闷气,气着气着,我自己笑了出来。
早个十几年、二十年,我是没勇气这样放话的,眼镜男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恃宠而骄了。
我拍拍脸,决定去公司找严朔把话说清楚,要他认清自己的错误,然后跟我道歉不可。
我快速地冲了个澡,洗去睡觉时闷出来的黏腻。换好外出服,一下楼,正经男刚好推门而入。
我一脸无语站在楼梯口--真是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正经男看见我,举起手里提着的保温盒晃了晃说:「外送。」
我跟在正经男后面走进厨房,他放下保温盒意示我自己解决。
我打开一看,是鸡蓉玉米粥,问他:「严朔要你来的?」
正经男摊摊手,一副「不然呢」的表情。
我拿出汤匙,舀了一口嚐嚐,嗯,这次严朔记得加盐了--严朔不怎么会煮东西,他连泡麵都可以泡糊,粥是他唯一拿出得出的料理,虽然有时候不是忘了放盐,就是水加得太少。
正经男倒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然后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我被正经男的话噎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和严朔吵个架吵到人尽皆知,还真是,满丢脸的。
我颇为困难地嚥下嘴里的粥问他:「严朔把所有人都叫回去公司加班?」不会吧?
正经男摇摇头,比了一个剪刀手。
「只有你和白少?」幸好不是所有人。
「不算欧阳的话。」正经男慢条斯理地说:「外送送到,我要回去了。」
「等等,你开车来的?你要回公司吗?」我把保温盒盖放回去。
正经男挑挑眉答道:「我开车来的,但我要回家,家里有人在等。」
正经男没明说,我也知道谁在等他。我忽略他后半句,抢在他面前走出餐厅说:「那你顺路载我去公司。」
正经男撇嘴道:「并不顺路。」
我才不管呢,我和严朔吵架的事,不需要再有更多人知道了。
我手尚未碰到门把,大门再一次地由外被人推开了。
严朔眉头深皱地看着我开口:「要去哪?」
我还没开口,正经男先说话了,「我先回去了。」
「嗯。」严朔点点头,转向我:「吃药了吗?」
正经男手脚俐落地关门离开。
我没马上回答严朔的话,逕自在沙发上落座,我拍拍旁边的位置说:「来,我们把昨天的话说清楚。」
严朔一脸没什么好说的拉松领带往二楼走去。
……这爱生气王子怎么越活越回去啊?到底是哪里来任性王子?我又好气又好笑,提高音量阻止他:「你不过来,我就不吃药,我是病人!」
吃过眼镜男开的药,又睡过一觉,我的感冒好得七七八八了,可是严朔不知道。这人最在意我的身体状况,他听我这么说,往上的脚步一顿,转了弯向我走来。
我在心里偷偷握拳做了个yes的动作,表面上不动声色,正经八百地等严朔坐好。
严朔大约不怎么高兴,他故意坐在离我最远的那个单人沙发上。
年过半百的严朔闹起脾气像是个大孩子,哪有什么威严在啊,我看着满脸写着不乐意的严朔,很给面子没有笑出声,但是内心已笑得东倒西歪--这样孩子气的严朔,是我一个人的,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要怎么哄。
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
我走过去,没坐在沙发上,而是坐在他大腿上。
严朔死板的脸部表情產生裂缝,他瞇起眼睛不解地审视我,同时怕我没坐稳,不忘伸出一隻手揽住我的腰。
我无辜地回望他,用着十分纯良的语气开口:「你昨天几点回房的?」
严朔大概没想到我会问他几点回房,他微微一愣说出一个时间。
那个时间点,算起来是我去书房偷看他之后,回去睡下没多久,他便回房了。
我昨晚睡得很沉,早上醒来没看见人,还以为他整夜睡在书房了。
「你早上出门怎么没叫我?」我再问。
「你昨天看起来就懨懨的,想让你多休息。」严朔伸出另一手测我额温,见我没发烧满意地收回手。
「那你今天去公司干嘛?」
严朔露出一丁点儿的不自在,他偏过头说:「公司有点些事要处理。」
我其实不是很在意他去公司处理什么事,我真正在意的是昨天的事。所以我没再巴着那问题不放,我哼哼两声,两手捧住他的脸将他转向我,一字一句地说:「昨天你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给我解释清楚。」
严朔沉默。
「你难道不知道不能说男人不行吗?」我兇巴巴地说。
严朔无奈地看着我,「我没说你不行。」
我对他齜牙裂嘴:「不可能和不行一样意思!」
严朔忽然抱住我,脸藏在我肩上我看不见,声音听起来闷闷不乐地说:「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很不自由?」
在听到严朔如此示弱的发言,我努力转头想看清楚他的表情,脖子被他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后,我放弃地回抱他,「像小机灵说的,我这个人挺恋爱脑的,什么自由不自由的我没想过,我只想一直跟你在一起。」小机灵,眼镜男的表妹,十分机灵的一个女孩子。
「那你为什么还想开间店?」
严朔说完洩忿似地又咬了我一口,这口没留劲,我疼得嘶了一声,抗议道:「嘿,我没因为你不把我的话听完先揍你几下,你倒是咬上癮了是不是?」
大概是知道他咬重了,他听完我话,伸出舌头舔了舔他咬过的地方。
我被舔得身体一软,气恼地捏了捏他腰间肉--嘖,不得不说,虽然严朔年过百半,但是身材依然维持得很好,腹肌硬绑绑的,手感非常非常好。
「那你为什么还想开间店?」严朔固执地又重复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