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在车上还挺安分,或许是哭累了,车速也平稳,像躺在摇篮里,很快就睡着了。更多小说 LTXSDZ.COM
但到了南景园,车刚停好,周鹤立正准备去解她的安全带,却发现她抓着不放。
“回家了钟意。”
“这里不是我家。”
钟意看着眼前的高楼,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悲伤。
她一直觉得自己像一叶扁舟,随波逐流。
从小到大都居无定所,对一个地方还没产生点感就要因为父母的工作、自己的学业……总之各种各样的理由,奔赴下一个陌生的地方。
本以为梁市是她最后一站,但谁能料到她又开始了新的奔波。
和白津遥告别前,白津遥问她是不习惯这样的生活吗?
其实不是,就是太习惯了,习惯到厌倦,厌倦使她疲惫。
她并不想去丰市,只是那里气候宜,而她迫切需要一个歇脚的地方。
大千世界,并没有一个能让她安心的地方。
“其实你让我和你结婚,我还很庆幸,因为我最有感的城市,还是梁市,只是我没有理由留下来,而你给了我这个理由。”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要走?”
听到周鹤立的话,钟意视线从窗外收回,靠在椅背,酸楚又涌上心,“因为发现两个
住比一个
还要孤独。”
二十三楼的灯还亮着,而周围都熄了灯,那一点亮光显得格外突兀。
“你自己上去吧,我给你留了灯。”钟意解开安全带,车门半开,还没来得及迈出去,周鹤立从后面搂过她的腰,额抵着她的肩,低声道,“别走。”
钟意身形一顿,试图掰开周鹤立的手,意料之中的紧,“周鹤立……”
她咬着唇,放弃挣扎,“我们本来就该结束了,如果不是偶然遇到,你应该和你的有终成眷属,而不是因为过去的恨意和我纠缠不清。”
“放过自己吧。更多小说 LTXSFB.cOm”
话都说那么清楚了,她以为周鹤立会松手了,但周鹤立却收得更紧。
“周鹤立。”
“钟意。”
身后的声音闷闷的,“三年前在机场,我听到你叫我,我差一点就回了。”
钟意一怔。
“我以为,删掉你的联系方式,不去打听你的近况,用学习工作麻痹自己,时间会慢慢淡化我对你的感。”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都这么努力去忘记你了,这个世界还处处充斥你的影子,谁都像你,谁都不是你。”
钟意感到自己肩上有些许湿润,渗透了布料,融进了肌肤里。
“一毕业,我找打听,知道你在梁市,我特意把画展办在梁市,如果你没答应和我结婚,我也会追着你。”
“钟意,我没有朋友,都是赌气胡说的,我就你一个,真的就你一个。”
“我知道我留住你的方式太过激,对不起……我以后不那么和你说话了,我会改的,你能不能不要走?”
“我好想你,钟意,我真的很想你……”
狭小的空间里,一个沉默,一个
落泪。
钟意慢慢握住周鹤立的手,轻轻摩挲着。
周鹤立出国的第三个月,她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不会恍惚,不会黯然伤,有时候甚至怀疑,那段感
到底有没有存在过?
直到有一天,她跟的剧组在大学拍戏,傍晚收工后,她一个在校园闲逛,不知不觉走到了篮球场。
那会夕阳西下,场上还散落几个篮球,橘黄的光束打在球上。
没有任何预兆,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那一刻,她比黄昏还落寞。
原来还有时间也无可奈何的事,她并没有走出去,现在看来,周鹤立也没有。
“放开吧。”
“钟意……”
但慢慢的,周鹤立手上力道还是松了些,可等了许久也没有完全放开。
钟意叹气,“你不放开我怎么回家?”
回到当初也好,彼此折磨也罢。
既然他们都不愿分开,纠缠一辈子又有什么关系。
周鹤立听到回答显然愣了下,但回过后转眼笑逐颜开,立刻松了手。
禁锢突然消失,钟意偏过,看他带泪又含笑的脸,滑稽又可怜。
像大一样患得患失,又像小孩一样极易满足。
钟意推开门,脚踩到地面时却一个踉跄,要不是扶着车门,差点跪下去。
什么酒,后劲那么大。
此时周鹤立也下了车,跑过来将她打横抱起。
钟意靠在周鹤立怀里,有点格外贪恋他身上的气息,忍不住蹭了蹭他胸,试图再近一些。
“周鹤立。”
“嗯。”
“其实……我也很想你。”
这两天,这三年,都很想你。
推开家门,家里的灯还亮着,餐桌上放了钥匙,周鹤立突然想到,今天本来很有可能是他一个回家,独自面对这空
的房间。
垃圾桶里鲜艳的玫瑰花格外醒目,他忍不住埋怨道:“姐姐,你可真无。”
钟意闻言勾上周鹤立脖子,“我可是通知你的,是你非要赌气不理我,而且七夕的玫瑰可贵了,你不知道我扔的时候多心疼。”
“十倍的酒和男就不贵了?”
说着又想到钟意一杯就醉的酒量,要是他没来,说不定真就和别的男躺一张床上了,脸上的不闷愈发浓重。
刹那间,钟意被周鹤立抵到墙面,身后像冰,身前像火,一冷一热两个极端,她原本燥热,此时更加难自已。
“别生气嘛。”
钟意踮起脚,凑到周鹤立耳畔,“贵是贵,但都不及你。”
周鹤立眼眸邃,一双眼只盯着她看,“那姐姐,在你眼里,我是廉价,还是天价?”
沉吟片刻,钟意很认真地说:“无价。”
“不管廉价还是天价,都有能买走,可你……”钟意笑着亲了下周鹤立嘴角,“再给我三十年,我想我也遇不到像你这样的
了,你是我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独一无二的周鹤立。”
有的
热烈又长久,没有道理。
却偏偏又让着迷。
钟意感觉自己几乎要窒息,周鹤立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来吻她,她能听到沉重的呼吸,粘腻的水渍声,心跳如鼓点般震耳欲聋。
呼吸愈发困难,她好像在逐渐下沉,下意识去抓海上的浮木。
周鹤立意犹未尽地放过她,低看她抓着自己领带的手,轻笑一声,单手握住她手腕,举在
顶。
“姐姐,你肺活量还是那么差。”
面对他的调笑,钟意甚至没法第一时间回复,长久的喘息后,她才恢复了些力气,“你嫌我差,我可就去找别了。”
“不要。”周鹤立手上力气更重了些,“不要和外面的男睡觉。”
钟意自然是开玩笑,但一看到周鹤立较真的,又忍不住逗他,“为什么?他们可不嫌弃我。”
“他们很脏的,外面的男都很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