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慕烟提心吊胆两天,才听见国内的老同学传来消息。「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慕泽照常上学,放假了就去经营他的酒吧,生活节奏有条不紊。
几个月后,老同学还特意给她传过来一个视频,是酒醉后的慕泽。微醺的少年,坐在高脚椅上,身姿慵懒,舞台的蓝光昏暗,看不清他的色,他拿着一把吉他,不是她送的那把。或许被他丢了、砸了,她想,他一定很恨她。
前奏缓缓响起,那是一首她没听过的歌。
“为你再疯一遍再闹一遍就像以前
傻傻的彻夜失眠
无言接了诺言就变成了谎言
离别就算作成全
为你再哭一遍再笑一遍心甘愿
少了句好久不见
为你心碎一片再醉一遍固执己见
从离开你以后
曾在晚餐桌前心排练
如今故地重游对我而言并没改变
当少了期待就会自我溃败
谁在珍惜谁挥霍
谁在乎无心或被迫
就让幻想陨落在这一刻
你离开后的每一刻
我懦弱做作
我知道彼此在不同婚宴落座
我落魄我堕落
可是我还想
再看一眼再一遍就像从前
傻傻的彻夜失眠
再哭一遍心碎一片就像从前”
手背上砸落滚烫的水珠,她呆滞两秒,自我嘲讽,哭什么呢,明明是自己做的决定。她给老同学发了个消息:以后,不用发了。
关于慕泽的一切,她需要戒断。
不知何时眼前出现了白茫茫的一片,一双宽大的手压着纸巾覆在她的眼皮上。
“宝贝,怎么又哭了,你这样我心都碎了。”黎湛揽过她的腰,耐心地安慰。
黎湛是在慕泽离开后的第二天出现的,他没有问她那场刻意的配合出演是怎么回事,也没有问她到底为谁而落泪。他敏锐地觉察她的裂缝在撕开,愈发地扩大。他只是陪着她,带她出去玩,去吃遍美食,去天
地,四处风流。
*
六月,夏不期而至。
黎湛在丁堡处理完集团内务,匆匆赶到南加大。黎湛本就生得好看,气质也雅正。往校门
外一站,吸引了不少大学生的搭讪,
别不止于
生。
慕烟在他十米之外,虚荣和占有欲作祟,扒开层层群跳到他身上,捧起他的脸,扫了周围一圈儿,低
道:“我的。”
黎湛迎接了一个缠绵的法式热吻。
一群纷纷起哄,吹着
哨各自散去。
“宝贝,想去法国吗?艺术的殿堂,你会喜欢的?”
“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更多小说 LTXSDZ.COM”
“你拥有漫的天
,我别扭又骄傲的小姑娘。”他低
,舌
再次滑了进去。
抵达黎是中午,风里都是自由的味道,白
梦想家的栖息地。
两住在康布罗纳地铁站附近的酒店,这里距离埃菲尔铁塔的路程很短。黎湛有个学术活动,需要暂时离开两个小时。
“你快走吧,要……唔,要,迟到了。”房间里,慕烟被他亲得娇喘连连,再继续下去,两个都出不了门。
黎湛轻扫过她的鼻尖,亲了亲她的发顶:“真想把你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慕烟推了推,“你忙你的吧。”她需要被在意,但又害怕过分在意。她从来不相信长久的关系,也害怕分开的时候太惨烈,以至于到现在她都没有给他一个正式的名分。
每次他略带怨气地问起,她却转移话题。
亲密关系的无能者,说的大约就是她。慕泽说的没错,她根本不懂得。
她荒废青春、时间、感,看似自我放逐,实则将自己囚禁在暗无天
的屋子里。有
拿着钥匙来找她,要带她一起逃亡,往自由的方向去。
她却说:“我本来就是自由的,只是你看不到。”
黎湛离开后,慕烟就直奔目的地。
从埃菲尔铁塔到凯旋门,再到卢浮宫,她在异国风的街
巷尾里收了一路的玫瑰,很怪,年少的时候看偶像剧,总觉得红玫瑰烂俗又廉价,直到她从一个个不同的陌生
手里接过它们捧到怀里,甜得发腻的气息争先恐后地涌
鼻腔。她恍然,原来廉价的不是玫瑰,是那些工业糖
。
类的
漫也不过如此,低俗里总带着高级。
断臂的维纳斯,微笑的蒙娜丽莎,玄武岩上的汉谟拉比法典……曾经课本上出现的遗迹一一在她眼前上演。
而她不知道,在她目光未及的地方,还有一个,将琥珀色眼波里的全部温柔悉数奉上。
浩瀚无边的宇宙,长河无垠的历史,艺术如砖石砌成的城墙,屹立不倒,坚韧执着,在空虚的时代灰烬里肆意生长出的荆棘之花。
她咀嚼的是类共同的苦痛与欢愉。
而黎湛舔舐的却是她一个的苦涩。怎么能这样呢,他是个画家啊,可是遇见她的那一天,平凡的
子被推翻,像秋天河岸边的一场大火,她成了他一个
的艺术,不朽的,永恒的。
走出卢浮宫,她怀里的玫瑰依旧采奕奕,开得比她的儿都好。她站在门
,将手里的玫瑰一朵朵地赠送给看完展陈的游客。她们不约而同地回以善意的笑容和祝福,甚至有个法国小男孩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裂缝被填补了一点儿。
群依旧熙攘,灯火辉煌灿烂,仿佛感知到什么,她越过攒动的
,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时间的流速在此刻变慢,但仅限于他们之间。
周遭的行仿佛都只是延时摄影里的幻觉,如梦似幻。
黎湛就在那儿站着,像卢浮宫里美的雕塑,安静地等待着,似乎只为了她回
的那一眼。
慕烟脑子里有个荒谬的意识,他等了她很久很久。
“你好,这最后一枝玫瑰能送我吗?”一位绅士停在她面前。
慕烟下意识地拒绝,“抱歉,这枝玫瑰,我要将它留给我的。”这是一句谎言,黎湛实在算不上她的
,可她却异地在其中品尝到甜蜜的滋味。
思忖之际,她面前站的已经变成了黎湛。
“黎最漂亮的玫瑰,能送我吗?”他笑着看她,一语双关。
她将最后一支玫瑰塞到他手里,“你的。”
他将她和玫瑰一起拥怀里,紧密地,急切地,热烈而天真地。
这分明不是黎湛,但是慕烟的黎湛。
下午,黎湛带慕烟去逛黎圣母院。即将走到门
,慕烟停住。年少时她读雨果,为书里的结局久久难平。她懵懂地认知到悲剧是怎么一回事。她偶尔迷信玄学,觉得自己是个运气很差的
,感知到所有不对劲的磁场都让她却步。
“我们下次再来吧,我想去塞纳河坐游船。”慕烟扯扯黎湛的衣角。
黎湛疑惑片刻,也立即尊重她的选择,“都听你的。”
如果那时候的慕烟知道,这座蜚声中外的哥特式艺术教堂会在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