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永年春,槐月,彧王府内。更多小说 LTXSDZ.COM
“晏小娘子醒了吗?”
门传来一阵声响,一位一副典型富家子弟模样的年轻男子从屋外进来,行为举止彬彬有礼。
博山炉中沉香萦绕,香气扑鼻,晏枎虞莹白的手指触摸上额上的伤
。
来她认识,是彧王府庶长子谢胤栩。
同时还是谢政玄的长兄。
谢政玄,想起这个名字,她的眼变得冰凉,杀意涌现,无尽的恨意随之蔓延。
对于自己复生的事实,她已由半刻钟前的震惊转为接受。
前世,她在即将成亲的七前,被她的夫君,彧王世子谢政玄当作招魂用的
牲一箭穿心,后又被黄袍道士以颅骨
钉之邪法,一寸寸钉死在山间的野坟棺中。
死前,谢政玄告诉她,他这么做,只因她的八字与他的旧相符,他要召回旧
的亡魂。
他的旧,她早有耳闻。
是彧王府那早已香消玉殒的敬敏县主。
初彧王府时,她就听过到传闻,说是他为了那位敬敏郡主,甘愿背负六十鞭刑,被彧王打得半死不活,差点丢命,是太后出面他才免得一死。
她以为新婚前夕被心之
所杀,已经是最为残忍,原来更残忍的是他杀她,只是为了召回他的旧
亡魂。
他的决定,显得她的选择是多么愚蠢。
成为谢政玄的,她曾从不后悔。
都说他和她之间的鸿沟,犹如万丈天堑,并不相配。
是他握着她的手告知众,“与我所慕之
相守,就是最为相配。”
那会儿,她相信谢政玄是真的她,相信他们会如姻缘签上说的那般,琴瑟和鸣、此生共度、恩
两不疑。
为了这段她认为的真,她舍下家
,毅然决然留在皇都。
世说他毫无
义。
清流一派说他狼子野心,手段果狠,戾恣睢。更多小说 LTXSDZ.COM
甚至连往最疼她的父母,都不惜派
将她绑回故土。
她从未觉得如此。
现下回想起来,她真真是够可笑。
她心中那个清风霁月,为她挡剑,为她只身敌营,为她夜奔千里只为见她一面,为她从不惜命的谢政玄才是假的。
她的
一直在算计她。
他留她娶她,不过是在等待时机,以便救他真正的心上。
如今她得以复生,她发誓,她所经历的痛苦她都要加倍奉还于他。
她所经历的每一分苦楚,经历的每一份恨,他都得一一品尝才行。
.........
“妧媆,妧媆。”
妧媆,是母亲给她起的小字,寓意望她一生美好。
可惜,前世她的一生已毁于谢政玄。
叫她的是发小闻玉,“谢郎君跟你说话呢。”
见她没有回应,闻玉提醒她道。
她收回思绪,尴尬道:“多谢谢郎君关切,妾已无大碍。”
谢胤栩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言道:“娘子醒了就好。”
“娘子可能还不知我的姓名,我姓谢,名为胤栩,是彧王府的长子,午时你因我的马落水,还受了轻伤,实在是对不住。”
随着谢胤栩的话,晏枎虞弄清了自己现在所处的境况。
嘉永四十五年,她十三岁,第一次瞒着父母离开从小长大的豫州,来皇都看望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
一因她在河边赏柳,被一匹受惊的烈驹冲撞掉进河里撞伤了额
,后被马的
主,也就是谢胤栩所救才得以脱险。
当时她醒来,谢胤栩就是这么对她说话的。
她被谢胤栩救了后带到了彧王府养伤。
当天因为不想再打扰,她拉着闻玉趁没注意,留了封书信后就自行离去。
那时她醒来是白天,此刻太阳已经落山。
晏枎虞记得,此回她并未与谢政玄相遇,后来两遇见已经是好几年后的事
。
今时不同往,她不会选择再提前走。
她要与谢政玄,不止不休。
“不知晏小娘子感觉如何,要不我还是请太医再来看看。”
谢胤栩对她的伤还是颇为有点担心。
河中石块儿尖锐,她额上的伤有好几厘米长。
“不用了。”她回绝。
约莫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硬,她又立即改:“妾身...妾,妾的意思是,太麻烦了,小伤而已。”
前世她跟着谢政玄回彧王府拜见谢家时,两
已有夫妻之实,又已定亲,就不算做未婚
子,她谦称“妾身”惯了,才复生,自称上一时没改过来。
好在她声音开始较小,谢胤栩没听太清。
“晏小娘子客气,若是娘子倍感不适,还要立即告知我好,免得出了甚么大问题。”
接着他又道:“说来也怪我,那匹马来自边关,是我三弟政玄赠与。估计马儿跟他惯了,换了主难以适应才闯下这等大祸,幸好没有酿成更大的过错。”
晏枎虞静静听着,才知马原来是谢政玄养的,这件事她倒是第一次知道。
“要是是我三弟带上街,以他的能力,断然不会发生这种事。”
实际上,无论马是不是谢政玄养的,任何马匹在他手上都不会发生撞的
况。
大亓自开国以来有规,皇室宗亲之家,每户仅有两个出仕名额,嫡系优先,不是所有皇子亲王世子都能做官。
彧王府有官职的就两个,一个谢胤栩,一个谢政玄。
大多数皇室子弟都会选择文官职位,边关苦寒,谢政玄却反其道行之,年少就已前往北疆戍守边关,说是马背上长大的也不为过,他太熟悉马的习。
“管不住郎君还敢让带上街,我们妧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一回来皇都就遇到这种倒霉催的事儿。”闻玉叉腰,忿忿不平替她出
。
闻玉格比她烈多了,天地不怕的主儿,敢呛声谢胤栩不足为。
“好了阿玉,别说了,谢郎君也不是有意,算了吧。”晏枎虞说话怯声怯气。
纵然她的心境已判若两,但现在她要学会做十三岁时的晏枎虞。
“好好好,知道你心软又大度,我不说了行了吧。”
打小闻玉就跟她非常要好,知她心
善良,不
为难
。
听了她的话,闻玉没再继续指责谢胤栩。
谢胤栩没有介意闻玉对他态度,赔礼道:“闻玉娘子说的是,这件事怎么说我都要负全部责任。”
“既然郎君负责,那我就把话说开。”
闻玉的态度软了下来,话可是一点儿都不软。
“我家妧媆花容月貌,现下额上弄了这么一道伤
,
相可不行,郎君可得找皇都最好的医师来看。”
“那是自然,闻娘子不必担心,谢某一定叫将晏小娘子的伤治好,一丁点儿疤痕都不会留下。”
“那就最好不过。”
晏枎虞坐在床上,言道:“留下伤疤也无碍,总之,谢郎君费心了。”
谢胤栩答道:“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