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我爷爷才作罢。”
陈眠沉默了阵,才踮起脚伸直了手揉揉他
发,学着他平时安慰自己的样子安慰他,“比起沉和平,沉域已经很好听了。”
沉域:“……”
并没有被安慰到,谢谢。
这么一路
科打诨,陈眠也就忘了问他到底来海边
什么。
她脚上沾的全是沙,走几步脚底磨得慌,凉鞋拎手里又被沉域拿了过去。
“想不想喝椰子水?”沉域问她。
陈眠摇摇
,又莫名接了句,“水秀山明。”
沉域:“……明知故犯。”
“犯……犯上作
?”
“
七八糟。”
陈眠接得飞快,“糟糠不厌。”
这成语接龙根本不知道从何而起,身为理科生的沉域被难住,沉默了半天没往下接,陈眠晃了下他胳膊,“——厌。”
“厌的成语你不知道吗?”
“嗯…..你可以说,厌难折冲。”
沉域偏不,“你怎么不说糟糠之妻?”
陈眠挺好说话,“糟糠之妻你就接的下去吗?那糟糠之妻。”
“妻荣夫贵。”沉域手里晃着鸭舌帽,额发被风吹
,拉住陈眠往前走的步伐,就这个
七八糟的对话都能让他说出花儿来,“就我现在的状态,我的真实写照,这成语麻烦打印出来贴我脸上。”
陈眠笑得弯腰,却见那
忽然伸手捂住她眼睛。
她笑容戛然而止,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沉域从裤子
袋里拿出嗡鸣不止的手机,陈眠不老实地没闭眼,睫毛扫得他手心都痒,再次用鸭舌帽当作遮眼工具,又直接把
扣怀里,防止她偷看,这才接通了电话,懒洋洋的嗓音冲那边说了个嗯。
海风咸腥地吹了过来,陈眠心跳声大的几乎掩盖过
声。
身边很多
暗示
的问起过说沉域最近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又无比笃定地对她说沉域这种仪式感拉满的
绝对会求婚的。
只是时间被拉的无限长,一些知道迟早会发生却不知道何时发生的事
始终悬在心上,像是心上绑了个随时会响的闹钟,到海边那会儿陈眠心里也想过估计就是现在,但沉域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甚至跟她打闹玩笑。
于是她又想,哦,看来不是。
但现在,眼睛被遮住,被拉进他的怀抱里,隔着帽子听见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闹钟终于响了起来。
却不是叮铃铃的声音,而是火线被点燃发出的滋啦声。
维持了一秒不到,又变成了震耳欲聋的。
——砰砰砰。
沉域在这个时候松开她的眼睛。
身后无数烟花绽放在海平面上,点燃了漆黑的天色。
此时此刻跟高考完去的海边慢慢重合。
只不过那时,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游淮他们。
而现在,除了看不到尽
的海岸线、无数燃放的烟花、翻滚的
。能看见的
,就只有沉域。
陈眠猜想,沉域扣着自己手腕的手绝对能感受到自己失序的心跳。
她呼吸都紧,烟花的斑斓色彩全倒映在沉域的脸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似是彩虹乍现。
“陈眠。”
他喊了声她的名字。
陈眠嗯了一声。
然后就听见沉域笑着对她说,“距离我满二十三岁还有两个半小时,这两个半小时里,烟花正在放,再往前走会有乐队演出,听完乐队的演奏是十点半,然后我会带你回酒店,酒店房间正对着海边,期间我跟你聊天或者直接跟你做
,但到十一点半我会停下来,因为这个时候,我包的无
机表演开始了,我会用它对你求婚,问你要不要嫁给我。”
“所有的安排我都告诉你,因为我发现所有的
漫都有点儿多余,我要你不是因为感动,而纯粹是因为想答应我而答应我。”
“所以我提前两个半小时问你,给你两个半小时时间去思考,是要对我说生
快乐,还是好。”
他话音落下的时候,烟花熄灭,所有的光源都消失,一切恢复到黑暗之中。
陈眠悄悄勾唇,问他,“你求婚的时候,只会问我要不要答应么?”
沉域抿唇,隔了会儿才说,“还要什么?”
陈眠拉住他的手,摸到他手心的
意,“你不会先问问我,今天开不开心吗?”
像是在教他。
沉域也就完全偷师,按照她说的问,“今天开不开心?”
“那我会回答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开心。”
生声音温柔却坚定,说完又对他说,”然后你该问,那你
我吗?”
沉域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陈眠要说些什么了。
他嗓音都有些哑,“你……
我吗?”
陈眠拉着他的手,贴住自己的心脏,“那我会跟我的心跳声一起对你说,
的,只
你。然后在这个时候,你才应该问我,你要问的那一句。”
砰砰砰。
不是烟花,是她的心跳声。
所有他安排的
漫都抵不过陈眠的简单几句。
沉域觉得心里像是有把火在烧,烧得他喉咙都
渴。
“陈眠,要不要嫁给我。”
“好,那就在一起。”
一模一样的答复。
是当初她问沉域要不要在一起时,沉域对她说的话,在这个时候被还了回来。
陈眠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勇敢,不够坦诚,不够完美。
未来的路仍然还很长,远远没有到达当初自己想象过的顶点。
但她选择了慢慢来,时间跟未来一样的长,她好像也不是那么急着成为想成为的自己。
“现在,像是你所想象中的hppyendg的终点吗?”
“不像。”
“能给点面子吗,陈眠?”
“没有什么故事里的hppyendg是这么黑的,沉域。”
“那不是烟花放完了吗?要不让等会儿回酒店无
机来了我再问一遍。”
“遍地开花。”
“……这个时候你还玩成语接龙?”沉域简直服了,但还是下意识接了个,“花团锦簇。”
“蔟锦团花。”
“这是成语?我是理科生你别骗我。”
“你百度就知道了。”
“行,那我们就花团锦簇、蔟锦团花一直这么循环到你说的hppyendg的尽
。”
话音刚落,像是故意来跟他作对似的,忽然下起了雨。
滂沱大雨让沉域直接傻眼。
陈眠站那儿笑得整个
都在抖,雨点打湿了她的
发和衣服。
“沉域,你的无
机飞不了了,乐队也没办法表演了。”
“明天再飞也一样,反正你今天已经答应我了,比起这个,站在大雨里跟我说这些傻不傻啊你,跑啊——”
他拉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在大雨中往酒店的方向跑。
陈眠在奔跑中抬起
。
仿佛看到高一那年公
车站台的雨夜。
他朝她伸出的手,跨越了这么久的时间,终于变成了一起坚定往前的十指相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