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潜
海
瀑布那天，塞利尼仿佛因为那个荒谬的“在海底生活”的美梦
碎而感到伤心，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
他并没有告知她全部，他还瞒了她一些东西。『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她并不急着追问，艾比是个好猎手，向来有耐心等兔子忍不住主动
露自己。
这不，那条鱼很快就等不及了。
这天在她给塞利尼梳
发的时候，她察觉到他的身体一动不动地僵着，就像一块冻住的冰。之前她每次给他梳发，他可都是动来动去，要么一个劲儿的蹭她的手，要么就用尾
摸她的腿。今天可有些反常。
艾比不动声色地继续用鱼骨梳子给他梳理长发。他的发比她见过的所有绸缎都要柔顺有光泽，银白色的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金黄的微光。
现在的木平台边上支起了一块大毯子绷起的支架，凉棚投下一片荫凉，总这么在大太阳底下晒着也不是个事儿。
她用纤细柔软的藤蔓和他的发混在一起，编织成细
的小辫子，
绿色的植物和白得耀眼的银发相映。
艾比编发的手艺并不好，从前也只给夏洛特编过发，说起来她给这家伙编辫子的次数还最多，现在这门手艺竟有着越来越好的趋势。
过了一会儿，总算编完了。银白的长发间夹杂着数条小簇绿丝带般的细辫，间错点缀着植物布有绒毛的叶和卷曲的蔓芽。
如果是往常，这家伙该兴奋地表达自己有多喜欢她给他编的发，并且臭美他有多漂亮。但今天她发现他一直在走，那双眼睛傻傻地看着远方的海面。
“啪。”一个响指将他唤醒。“发梳好了，我走了。”
她坐在平台边，打了个招呼，光脚踢了一下他的肩膀，准备从木板上起身。
塞利尼如梦初醒，转过身来看向艾比。他脸上还有些搞不清状况的茫然。
“等一下，艾比。”他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
“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在说到礼物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后面也越来越没底气。01bz.cc
“是
类可以吃的食物……”
艾比看他颤抖着从腰间的网兜里掏出一株植物递到她跟前，那株
大约有手掌那么长，绿色，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但他捧着那株的大手却抖得像筛糠，他的眼睛连看也不敢看她……艾比皱了皱眉。
怎么这么像戏剧里国王被投毒的景？他该不会想要毒死她吧？
接过那株，摊在手里看了看，沉吟半晌，
“是塞利尼专门为我找来的水吗？谢谢你。”
“……”他有些心虚地别开，欲言又止。
“塞利尼特意送我这株水，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我想一定会很美味，对吧？”
“……”用牙齿咬着嘴唇，眉紧拧。
“塞利尼对我这么好，我很开心，之前说你撒谎骗我，看来是我误会你了。希望下次也能送你些什么东西……嗯？”
还没等她说完，只见他一把扯过她手中那株扔到身后的海里，然后紧紧地抱住她垂在平台边缘的双腿。将脸贴在她的腿侧皮肤上，上半身的大块抱住她的双腿显得有些滑稽，她感觉脚趾抵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
她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愣，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发抖，就像在哭一样。
“你怎么了，塞利尼？”
她的手覆上他的顶，摸到刚才她给他编的辫子。
他抖的幅度更大了，啜泣的声音也更加明显，仿佛他犯下了天大的罪过。
“塞利尼……是条坏鱼。艾比给塞利尼梳发，但我欺骗艾比。艾比会更讨厌塞利尼了……”
“我再也不对艾比撒谎了……艾比原谅塞利尼吧，不要讨厌我。”盈满泪水的晶蓝眼睛充斥着悔恨和哀求。
“我不讨厌你。你慢慢跟我说，你骗我什么了？”她慢条斯理地挑起一缕他的发，在指尖缠绕，温声细语的样子让毫不起疑，但眼里的疏离冷漠却令怀疑她下一秒会用他的发勒死他。
“水……不是食物，是药……能让艾比到海底，像塞利尼一样。乌伦给我的，让艾比吃下，带到他面前，他会让艾比心甘愿地留在塞利尼身边。”
“……”
她额角忍不住突突地跳。这条鱼……准备骗她吃下那株毒，然后带她到海里的另一条鱼那里接受洗脑是吧？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骗我呢？我吃下那药，这样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了。”她瞥了一眼不远处水面上浮起的那株，正随着水波飘
。
塞利尼泛着水光的眼睛里折
出大海般的蔚蓝，也许是注意力都在她的话上，一时忘了控制自己，他竟没察觉到眼角滑下泪痕。
“艾比说……要尊重艾比，艾比相信塞利尼，讨厌被欺骗……”塞利尼愈发觉得自己辜负了艾比的信任。他此前一直鄙夷着类的卑劣和谎言，但现在就连他自己也沾染上了这种罪恶，他在欺骗他最喜欢的。
她低俯视着塞利尼，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泪水，指尖捻了一下，眉尾微不可见地扬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道：
“没错，我不喜欢别骗我，尤其是你，塞利尼。”
她看着他如珍珠一样
致白皙的面庞，跟那些上流贵族们拼命往脸上涂抹铅
形成的煞白
枯的脸全然不同，雕刻般的英俊
廓里又多了几分雌雄莫辨的柔美。
这张漂亮的脸上布满泪痕，脸上是悲伤的。她稍稍拿话一带就流泪忏悔，真是条在撒谎上没天分的鱼呢……
她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个男，那个她原先预备当做争夺继承权路上的垫脚石的，她死去的未婚夫，威利，或者应该叫他丈夫。那个男可是将虚伪和欺骗演绎得出化，让甚至会为自己对他的怀疑感到羞惭。
收回抚摸他脸颊的手，轻哼一声，稍微用了点力将他紧抱着的胸膛蹬开。
可惜不论是她那坏心眼的未婚夫，还是眼前这条看似单纯的鱼，都是一样的贪婪又自私。
扑通一声，艾比跳进眼前的海水里，向那株的方向游去。
她一把捞过那株水，转过身来问他，“吃了这个之后，我能在海底待多久？”
“两个，
出和落。”塞利尼还没反应过来艾比的举动，只听他说完后，艾比就将那株水塞进嘴，面露痛苦地咀嚼后，艰难地咽下。
那株苦涩无比，味道难以形容，
腔里还残留着那古怪的味道。
她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对他说：“你应该跟我说实话，我会和你去海底看看。”
“不用欺骗，我也会愿意和塞利尼待在一起。”
听到她的话，塞利尼的眼里迸发出别样的采，突然被接纳与肯定的惊讶和喜悦，还带着些难以置信。
他激动地朝她扑过去抱住，沉重的身躯几乎将她重重地压进水里。
他像一块石压在她身上，带着她沉坠进水下的世界。
莹蓝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她，他身后的银白长发有生命力一样地飘舞在水中，发间的藤蔓仿佛在重新生长，依稀能看到尾鳍在浅海阳光照耀下发出绚丽的光彩。
慢慢的，艾比感觉耳边咕噜咕噜的水声平静下来，一切的感官都被放大，她能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