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年纪的男孩儿无论脚程再怎么快，这五、六里的路来回至少也要半个时辰以上，待在车里的聿珏静静观察这一切，对那
子温声道：「此处也算荒郊野外，就你一
在这儿怎么能行？湘君，咱们不妨送她一程。」
湘君回
冷不防抽了一
气，「聿……夫！这样好么？」
那姑娘先是瞧瞧湘君，再转向聿珏，「夫？瞧您们几位，不知是打何处来的贵客？」她皱眉忍疼，语调间隐隐含着戒备。
聿珏随意捻来个藉，侃侃而谈。「咱们是从京城过来的，我要去县城探访亲戚，行此官道，却不想碰见小娘子；你要是不嫌弃，可与咱们同行。」
许是聿珏态度和善，话也说得客气，那姑娘顿了一会儿，再开时眼已是收敛不少，「我家就在不远的青柳村；小娘子什么的未免太过抬举我了，我名叫秋月，是曾老爷府上的眷……这样真的行么？会不会太过麻烦诸位……噯！疼……」
「忍着点！」赵含露正忙着给她包扎，专注的模样有些骇。那秋月不敢再抱怨，只得咬唇别开。
却说天有不测风云，前一刻还是明亮着的天，此时乌云收拢了，原本闷热的风透了几许冷凉，还闻着一丝
湿的土腥味儿；娜仁其木格对此味道甚是敏感，直觉叫嚷道：「哎！这回当真要下雨了。」
「凉了、凉了，真的有雨！」陈歌是也抬起来，「怪，这天色怎么如此反常来着……」
秋月在赵含露的搀扶下起身，扮成ㄚ鬟的兵替她收拾竹篮；她走起路来还有些一瘸一拐，但比较起之前跌在路上的
状要好上一些。「我弟弟就算赶回来了恐怕也来不及……这样怎么好意思？」
「无妨的，反正也是顺路！」聿珏对她招了招手，兵搀着她上车与娜仁其木格同座；秋月连连称谢，喊着聿珏那声「夫」也亲暱许多。「咱们赶快走吧，先到青柳村去再看看况！」她一声令下，又悠悠放下车帘，赵含露与陈歌继续在最前领路，湘君纵然觉得有些古怪，但在聿珏心意已决之下，也只能悄悄作罢。
他们才离开小庙没多久，雨丝很快就降下来，在眾披起蓑衣后，细密的雨丝登时转成倾盆大雨，中间的变化着实让猝不及防。
「咱们加紧脚步！」赵含露这下要扯开嗓子才能压过雨声，马蹄在泥泞间飞驰，挖出一个个
掌大的坑
，眾很快经过了土坡，湘君特别注意方才那卖甜汤的棚子，却不想竟连个影儿都没瞧见？
怪？那老婆子撑了个棚子商卖，旁边也没看见驴马，就算说因为这场大雨而收了摊，才不过一眨眼，竟像是船过水无痕；不过眾一心躲雨，对于湘君说的甜汤舖子早就忘个
光，因此没提问，甚至无留，就这么一路到了青柳村。
在靠近村子前，雨意外的稍停了；给雨洗过的不远处的小土丘一片雾濛濛，虽然让瞧不清楚，到底不再闷热难耐。大街上的几棵柳树不知是否因为雨水滋润，全都像活过来似的，柳枝青翠，教不禁联想到春季。
「说是小村子，没想到还顶热闹！」陈歌左顾右盼，吹了声响哨。这轻慢的举止很快引来赵含露一瞪。
「秋月姑娘，你家往那儿走？」娜仁其木格随手拨去雨珠，对着身边的秋月问道。
秋月坐在车驾身边，又没有蓑衣，身上的白底衣裳给这场雨溅湿了泰半，许是畏寒，她缩着身子，指向大街的另一，并未开。
「既然是所谓曾老爷家里，应该是大户家？咱们往前走去，说不准很快就碰着，对不？」聿珏开道，直觉望向跟在车旁的湘君，「湘君，怎么了？」
湘君兀自思索着那卖甜汤的老婆子，反应起来于是慢了一拍，「嗯、欸？夫您叫我？」
隔着雕花窗，聿珏挑眉笑道：「是呀，怎么了？瞧你心不在焉的。」何止心不在焉，或者该说心不寧更准确些。一向沉稳如昔的湘君甚少露出这种的。
『您若要赶去县城，喝够了，解解渴就快些赶去吧！这时节在外住店……得格外当心才好。』
这时节在外住店，得格外当心？听老婆子的语气，感觉不像是要她提防强盗、宵小之流？别说聿珏是九五之尊，就连她藺湘君一向行得端坐得正，自然不怕那怪力
。
『您可得加紧脚步，很快就要下大雨了！』
老婆子临别时的叮嚀，与其说是提点，倒不如说是……警告？
「湘君……湘君？」
她猛然回，迎向聿珏那担忧的凝望，「你没事吧？」
应是她多想了……湘君摇摇，嫣然一笑，「没事！」
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