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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tm什么事儿。
第二日。
约会地点在城中,一家价格略贵的法餐。
秦陌桑化妆三小时出门,踩着点迟十分钟,红底高跟鞋落地响声比人先到。
“程哥!”她坐进包厢,耳环在颈侧晃动,肩颈曲线惹眼。为了显得端庄点,她今天把头发梳起盘了个发髻,白色蕾丝长裙背后镂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今天来订婚。
“桑桑,好久不见。”对面的男人笑时右脸颊有个酒窝,换了制服改穿休闲西装,腹肌在衬衫下若隐若现。
他和印象里的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个白月光。秦陌桑难得紧张,努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坐下时双手合握,手心发凉。
”听说你最近找到新工作了?”男人倒茶给她,开门见山。
“是啊。我最近刚刚入职一家,嗯,安保公司。”她试图解释什么叫‘无相’,话到嘴边,还是放弃。
“安保公司?你原来不是……”男人在寻找尽量合适的语汇:“KOL,是吧。”他思索一下,又加半句,饶有兴趣:“我记得你还业余会算命看风水,现在还在做?”
她握了握手边的茶杯。他居然还记得自己的副业。这怎么可能?五年过去了,当初他们只是邻居而已。
天下没有那么巧的事,多年未见的人,忽然找上她聊天,却对她过往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甚至就在几天前,马霆钧的事情发生之后。
“你怎么知道?”她换了副甜美笑容,抬起眼睛。今天眼线画得很精致,她不想浪费。
”我有个朋友,刚好也认识你,和我说了你的事,还有马……”他顿了顿:“我没有别的意思。但马家水太深,你离他们远点。”
她点头。对方把杯子放下,侍者敲门,问能否来开红酒。
侍者进来的一瞬,她瞳仁微妙变化。拿起刀叉的手又放下,改成撑着下巴,问对面的男人。低胸裙在这个角度沟最明显,她出门前特意研究过。
“程哥,除了马家的事,你约我出来吃饭,还有别的事吗?”
侍者倒酒的姿势很标准,袖口挽上去,漏出手腕处的青色血管。就算是简单易容过,李凭的侧脸也还是过于优越,尤其是看她时的无语眼,很好辨认。
“有,有。”对面的男人把领口扣子解开,嫌热似的,眼睛在她身上瞟一下,又挪开。咳嗽两声:
“桑桑,你和马霆钧分手之后,还没新男友吧。”
他双手交迭,看她:“如果不介意,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叮,杯口碰撞,侍者倒完第一杯把红酒推过去:“先生,您的酒。”
秦陌桑如坐针毡。李凭就站在她身后倒酒,而面前的人还在告白。
“我刚和前女友分手,目前也是单身。刚积分拿到了购房资格,我出一半,房产证上会写你名字,贷款我来还,日常开销你出,你看怎么样?”
“什么?”她像没听清似的,把刚拿起的餐刀再次放下。
“我说”,他清了清嗓子:“如果合适,希望我们能结婚。我家老人年纪大了,也想早点抱孙子。”
她的酒也倒好了,秦陌桑看不清李凭的表情。但她的人生就是这么狼狈,看几千次也不会有差别。
“你为什么,觉得我可以呢?”她嗓音干涩。
“五年前,我就喜欢过你,但那时候觉得谈恋爱浪费时间。现在大家结婚要求越来越高,尤其年轻女孩。”他喝了酒,又解一颗扣子。”但你不一样,我相信你和那些只谈钱的女的不一样,你不会骗我。”
他一副为情所伤的样子。秦陌桑用刀戳了戳面前的牛排,三分熟,有血水渗出。
“不熟就是会这样。”她自言自语。
“什么?”男人抬眼。
她声音嗲,但底色冰冷。“我说,牛排三分熟也可以吃,但有血。没人介意死掉的牛排有血,但是我好介意。你点餐的时候没有问我吗?”
对面人愣住。侍者已经悄然撤走,醒酒器搁在一边。背景音乐低沉,餐厅有病,放什么不好非要放NothgtoLose——无可失去。
“我喜欢过你,程哥。但那时候我才十八,什么都不懂。但现在我被男人骗的次数太多了,我可能也变成了你说的那种,只谈钱的女的。”
她眼睛眨了眨:“五年了,过去我最穷的时候,想找谁都找不到。你怎么偏偏就在这时候出现了呢?如果我说,我拿不出首付的一半,也不愿意成全你的美好人生计划,你会不会有点尴尬?”
秦陌桑手臂撑在桌上,忽然觉得很疲累。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他支吾了一会,扶额叹息:“算了,今天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你也不亏啊。连这顿饭也是你‘朋友’请的吧。对方是不是还说我现在手头很宽裕,能同时解决你的xg需求和经济危机。而且和当年一样傻,为了男的掏心掏肺。如果能把我留在你身边,他们还可以加钱。”
她叹息一声:“倒也没错,真领了结婚证,我想离开就难了。”
“别把我想得那么坏。而且,你也应该替自己想想,你这样的条件,我给得已经够多了。”
他起身拿起外套要走。路过她时,秦陌桑手中叉子在盘中划过,响声刺耳。
”他们现在,在哪儿呢?”她眼眉低垂:“你的‘朋友’。”
命绳悠然闪过,铿锵作响。
在李凭进来倒酒之前,她就注意到了这件屋里的异样。巴洛克风格的丝绒墙面四角都摆着玫瑰,正中一只天鹅状醒酒器,四木一水,这是个简易法阵。为了困住她,酒大概率也被动过手脚,但被李凭替换了。
那命绳就悬在她头顶上,一头连着对面的人,一头连着某个东西。不用看,一定是只“鬼”。
苗疆银铃在此时响起,秦陌桑打了个寒噤。
隐姓埋名远走他乡,这么多年,他们还是找到了她。
五通。
女孩走在田埂上,外婆在等她回家。她哼着歌,天边浓云密布,妖气冲天。
“桑桑,别跟五通走。”
老人垂死的眼望着女孩,五窍流出暗黑色的血。她从那以后就不喜欢血,很不喜欢。
“我们家桑桑,要和别的女孩一样,普普通通,过正常日子。斩鬼是个邪门的营生,你资质好,容易被盯上。守好心,不该是咱的,咱不要。该是咱的,也别让给坏人。”
老人合上了眼,门外狂风呼啸,有细长素白手指,轻轻叩门,叫她名字。
“秦陌桑,我们来接你啦。”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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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陌桑!”
四野皆暗,那一声响彻寰宇。
她从往事中回,包厢格局已经大改。四壁开始淌血,这是在密闭空间受“鬼”影响之下,人的精也开始紊乱,出现幻觉。
银铃还在响,她不敢抬头看,怕看到自己无法接受的东西。
背后木门哐当作响,她以为的初恋提前走了,还不忘带走西装外套。门被从外反锁,李凭在门外和人搏斗,“五通”的人不只来了一个。
这是她的过去,李凭本不该被她牵扯进来。
“命绳,能看到吗?秦陌桑你给我振作一点!”他咬着牙在门外吼。
嘶嘶作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