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衫,袖宽大,隐隐可见他苍白的手腕,一看见她便不住笑。
前方的众听见声音,纷纷转过
,季时傿紧紧盯着梁齐因的脸,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她好像只能看见这一个
的身影,听见这一个
的声音。
直到一旁的谢丹臣喊了句“大帅”,季时傿才回过,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以掩饰尴尬,大步走过去,拱手道:“诸位辛苦了。”
钦差是兵部的韩琼,闻言行礼道:“哪里哪里,西北的战士们才是真的辛苦。”
季时傿颔首,“年关将至,押送军饷这一程下来,怕是赶不及回去过年了,我先替战士们谢过诸位。”
韩琼惶恐地摆了摆手,“大将军切莫如此说啊,国事当前,战士们才是最重要的,我是躲在各位庇佑下的,素来惭愧,如今有机会能为你们押送军饷,该是我的荣幸,谈什么委屈辛苦呢。”
“行,我失言了。”季时傿笑了下,转身道:“谢丹臣,你安排几位大住下,老罗,派
吩咐下去,今夜好酒好
备着,给大家接风洗尘。”
谢丹臣和罗笠得了令,带着一群风风火火地散了开,钦差还要尊皇令巡查西北军营的
况,便也跟着谢丹臣等
离去,很快在场的就只剩下了两
。
方才刚骂“没良心”,现下被骂的那个陡然出现在季时傿面前,她心里不由的还有几分不真切感,梁齐因从一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看,从上到下,像是要把这分别的几个月全都补回来似的,一刻也不肯移开。
两个瘪瘪地杵了半天有些怪,季时傿清了清嗓子,慢悠悠走上前若无其事道:“咳……你怎么来了?”
岂料梁齐因一点也不迂回,“我想你,想来看你。”
季时傿眨了眨眼,天荒地有点不好意思,梁齐因走上前,借着斗篷的遮掩,想拉她的手,季时傿急急喝停他,“在外面呢,不要被
看到。”
“哦……”
梁齐因悻悻然收回手,又发觉她穿得单薄,想把斗篷解下来给她披上,季时傿在军营里向来穿得轻便,随即推拒道:“我不要,碍事。”
梁齐因色一顿,没再说什么,只是缓缓将手放下。
季时傿抬瞄了他一眼,虽
绷得紧直,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但那双明显黯淡几分的眸子
露出了他此刻的心境。季时傿抿了抿唇,忽然意识到他这大老远的跑过来,同行没一个他认识的,好不容易见着她,自己还接连拒绝他的靠近,这么想还真挺可怜的。
“哎……”
季时傿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声气,往前走近几步,伸手牵住梁齐因,“我手太凉了,你不要嫌弃。”
梁齐因眼眸又重新明亮起来,季时傿一挨着他便被紧紧反握住手,“我的手热,我给你捂。”
“嗯……路上走了多久?”
“七八。”
季时傿点点,“怎么想到来这儿,明儿就除夕了,你不在家过节吗?”
梁齐因将她的手包进斗篷下,“我想跟你过,阿傿,我们还没有一起过过年。”
“也没有一起看过雪,你信上不是说,‘唯应待飞雪,千里与君同’吗,我便来找你了。”
季时傿脸上一热,回想到她那封家书,简单的一句感慨,也会有特意奔赴千里为此而来,心里不免软得一塌糊涂。
“行了不在这儿站着了,你第一次来西北,我带你四处转转。”
作者有话说:
“必也披肝沥胆,国而忘家,方谓忠谋。”——明·俞琳《经世谋》
“唯应待明月,千里与君同。”——唐·杜牧《秋霁寄远》
第2章 暖意
西北军营很大, 尤其是校场极为宽广,没有战事的时候,将士们也要照例来此练, 季时傿将这里管理得很好,因着她本
跳脱的
格,军营内气氛算不上肃穆,甚至有点欢快, 但也绝不散漫。
再往西走,穿过戈壁滩, 两面山坡对望, 中间横亘的则是一条繁华热闹的商路, 如同流光融金一般,往来穿梭的有西域商队, 也有远渡重洋而来的西洋。
因着中原的年关将近, 这些也
乡随俗, 街道上吆五喝六,各个穿得喜庆非凡,有几个波斯
甚至戴着大红的
巾,用着蹩脚的中原话招揽生意。
由于西域通商路来往员复杂,难免会起纷争,所以西北军营离商路靠得很近,为的就是方便看守管理。
中原商卖得最好的便是丝绸茶叶, 尤其是江南地区盛产的蚕丝,与
蜀等地种植的茶叶, 这两样东西在出
中占了很大的比例, 只不过今年初颁布的禁海令导致贸易往来断绝了不少, 除了西域通商路, 已经很难在其他地方看到这般繁华的景象了。
两四处转了会儿,北方
喜食面食,明
就是除夕,家家户户都在备面团准备包饺子,路上有商贩推着刚出笼的馒
走过,季时傿看到便顺手买了两个。
“嚯好烫,还捏个狮子的模样,弄得我都舍不得吃了。”
梁齐因张望了一圈,悠悠道:“以前总听说商路繁华,今
一见,果真如此。”
“可不是。”季时傿咬了软糯蓬松的馒
,“只不过现在天冷,许多
不愿意出来,若是开了春会更热闹。”
“诶,说到开春。”季时傿转过,“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若是何时你跟我来西北,我就带你去
原上骑马来着,不过现在外面都是雪地,骑不了。”
“没关系。”
梁齐因微笑道:“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季时傿闻言脱而出道:“那不行,军规森严,无论是谁的家属都不可以在这里久居,哪怕是我也不可以。”
怎知梁齐因重点听歪了去,眼睛直勾勾地转向她,“阿傿,这么说我是家属吗。”
“……”
季时傿一时无语,“你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