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可以友的年纪了。既然都出来这么久了,那我索
坦白,聂暘之前答应我,国内念完书就要出国,你也知道念音乐的留在台湾是没甚么出息的。本来想他大二或大三就可以转出去,可是这阵子提到这件事,他就完全不理
了,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为什么。我也只是希望你劝劝他,如果他真的愿意出国,甚至想带着你,你的方面我们也愿意负责。」
负责是甚么意思?杨安乔手抖了一下,咖啡溅了出来,她木然拿起纸巾擦拭。
「聂暘他.....没跟我提过这件事。」
还真的拿钱砸她啊,却不是叫她离开,是要她留下来陪伴......
她昨晚那番应对之词顿时碎于无形,只剩措手不及的慌张。要怎么办......?
以为应该是咄咄的命令,却是柔
似水的母
,周到万分,甚至不吝恩惠,包括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
朋友?聂家可真阔气!
「完全都没提过?」李蕴庭提高了点声调,喃唸:「看来他是完全不想理这件事了。」
她无奈至极。
而突然其来的消息了杨安乔的心,她耐不住坐在那跟李蕴庭周旋,找了个藉
离去。
当晚聂暘接她去用餐,她频频走,他察觉出不对劲,吃完饭把她塞
车内。
杨安乔一路上异常安静,聂暘把车开往河堤停下,沉声问着:「你怎么了?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一丝了然于心。「是我妈跟你说了甚么?」
她回挤了个苦笑,问道:「聂暘,你唸音乐之后该怎么办?当小提琴家吗?」
「我还没想过呢,也许开个音乐教室教拉琴吧,或是街
卖艺。」
「恩,听起来不错。」
她明显的言不由衷,聂暘扳过她的脸颊,与他对视。
「色懨懨,眉梢带愁,我妈讲了些甚么让你心不在焉?叫你离开我?」灵光一现,突然抓到关键的两个字......
「别想太多,最近太累了。」她思疲倦地靠在他肩上,特意掩去眸里的异样。
他幽墨黑的眼里闪过一些冷冽,瞬间消散无形。看这
形是不想说了?
不想说有很多方法诱她说,但他觉得这要缓办,免得弄巧成拙,扯出太多他还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全都建立在可能会离开他的要因上。
这些要因当然是杀无赦,埋到坑不见底啊!
「我早就跟你说不要忙那么多事,等公演完我带你去散散心,还有两个月,忍耐点?」顺着她的话说,在她发上落下一吻,瞳眸凝着沉光晕,寻思要不要回去探探母亲
风。
但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杨安乔很想问出始末,却在他的温柔下开不了。
这件事很简单,聂暘极有可能是为了她暂缓去国外的事,那么回说来,癥结点在她身上,难怪李蕴庭会找她下手。
她闭了闭眸,叹了气。
从那天后她去剧团屡犯小错,被季博渊骂了好几顿;上课时若有所思,教授常常点她起来回答;晚上回家就待在床上发呆,连汪郁琦都看不下去,问了她好几次怎么了?
怎么了?她自己也不晓得。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问题,聂暘都不在意,她也可以当作不知,可心里有了疙瘩,堵得她难受。
一个好好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转眼就扔了,他妈眼拿着筹码问她要不要收,只希望可以成全母亲一心为儿子着想的
意,而且她晓得那其实是一条正确的路。
她担得下这个责任吗?她知道她在莫名纠结,却走不出那条死胡同。
那天下课时她随手拿了英文研习社的传单参考,被聂暘看到,聂暘夺走那单子不解地皱眉,问她拿这个吗?
当然是把英文学好,有机会跟他一同出国,就派得上用场啊。
这一句话她没有说出,随意搪塞他,聂暘屡追问不出原因,又担心她真的考虑游走两个社团,把她所剩无几的时间全弄没了,气到捶了一下水泥墙,连背包都掉了。
他们争执的地方在校门外一个隐密的角落,杨安乔默默捡起他的背包,说:「今天我搭公车回家。」把包塞到他手里,趁他来不及抓就先跑。
逃走时风吹得她眼眶酸涩,嘴里发苦。
她刻意绕路去另外一等公车,因为晓得聂暘一定会追来,这次他不问出原因不罢休的。聂暘找不到
,果然打电话过来,公车慢慢驶进公车亭,声音吵杂得她听不清他的话。
「我听不到你说甚么,晚点再说。」
她想切断电话,聂暘吼了声:「杨安乔,你敢掛试试看!」
杨安乔被吼得耳膜都快炸了,心想自己真是太优柔寡断,把事弄得很糟。她没掛掉电话,走上公车
座,聂暘
躁不安的声音还在耳边回盪:「你到底是在
甚么?等一下我去你家说清楚......」
「聂暘。」她冷静开,望向公车外熙来攘往的车
。「那天你妈跟我说些事.....」
他等在线上,已猜出大概。
俊朗容顏瞬间沉鬱,激愤的血气加温着。
李蕴庭会讲些甚么,当年十九岁的聂暘只能隐约猜出几个方向,但都没甚么好事。若非对杨安乔百般挑剔让她无所适从,进而放弃;就是提她一直想撮和的叶湘緹,来让她打退堂鼓。但这两点,他从来没烦恼过,因为他知道他亲亲友不至于被这种小手段给影响,倒是她非常在乎他的言行举止,尤其是隐瞒。
可他隐瞒她的事可多了,要真一件件鉅细靡遗检视,可能还没个
绪,因为他不重视的不代表母亲不重视,
友不重视。
之前杨安乔问过他过几个
友,他自己从五个减了两个,还没讲最短的不超过一个月;问他为什么要分手,他把太笨、太
哭、太无趣几个字都隐密不谈,敷衍了事。她也只是噙了个意味
长的笑,之后连问都懒得问了。
上次吵架时聊起的,读三类却念音乐,他虽回是无心柳柳成荫,实际上却是有心计画为之。从准备到考试选教授选学校,都下了番苦工,但他如此隐瞒,是因当下直觉他随
应付母亲的协议,一旦曝光不晓得会让她做何感想。
被她知道,自己殫心竭虑往那个方向走,以她的聪慧没多久就能理出个脉络。事总是会揭露的,时间上的问题而已,能拖延便拖延。
然而他现在的确处于被动,只能见招拆招。封住母亲的嘴是不可能,阻止两见面更是异想天开。除非她们真的是处得太不好了,偏巧他亲亲
友是母亲的小
丝啊......
说到小丝又是另个问题了,一般
孩子得知自己男友是偶像的儿子,多半是会喜不自胜,可他亲亲
友不是那种
孩,第一反应是麻烦,紧接着忧喜
加。这点在他与她
往前密切的餐叙中嗅得出端倪。
她曾说过:「偶像呢,还是不要太靠近,以免坏了自己心中的形象。不过要是真有机会接近,其实也很不赖啦,可以要要签名回家供奉......」如此随心所至的一句胡话,他没忘。
前一句是真心,后一句是玩笑话。
若她早知李蕴庭和他之间的关係,怕是先把距离拉开一点再说,这种
况可不太好。所谓谋定而后动,他每次追
孩子时总用了不少心思,唯独她看来最好捉摸,不欲拒还迎、不任
骄纵,那点通透世
的聪慧却让他琢磨很长时
。
因此所有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