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医在京的宅子，首次迎来了怀王的大驾。更多小说 LTXSDZ.COM
虽说这间宅邸，已在蒋医名下，但它毕竟是怀王赠予的。
身份贵重的金主亲至，蒋医自然要作陪。
“怀王殿下，这些地方我都重新修葺过，院子里的花
搬走了些，辟成了药田，不知还
不得你的眼？”
蒋医领着谢承思，绕着屋子转圈。从药田里栽了什么药，到屋顶换了什么瓦，用最好的词，全都吹了个遍。
十足周到。
生怕谢承思不高兴，把屋子收回去。
毕竟，谢承思之前还答应过他，要携上美酒，邀请他去高玄弼府上做客。
这几
却没了音信。
要是直接去问，那就堕了医的名号了。他是仙风道骨的世外高
，怎能上赶着找讨酒喝？
最后，还是在旁敲侧击之下，才从怀王府卫
中套来了话。
说是殿下突然纳了降香娘子为妾，所以比平更繁忙一些。
可依蒋医对谢承思的了解，纳降香为妾，是喜事。按怀王那种
热闹的
子，一定会到处嚷嚷。不摆流水席，也要大宴宾客。
如何不请他去吃酒？
大概是什么事让他生气了。
喜事也顾不得庆祝。
因此，谢承思不请自来，使蒋医打起了十二万分的
，寸步不离地陪伴。
态度称得上谄媚。
避免火上浇油，在气
上惹怒了他。
而谢承思显然对蒋医的院子，不是那么感兴趣。
他挥退左右，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有没有能叫手脚无力的药？给吃的。”
蒋医被他问得一愣。这又是来哪一出？
“最好吃下去之后，能一直使不上力气。不要那种过阵子就好了的。还要能掺进别的东西里，不叫吃出端倪。”
谢承思将要求描述得更具体了些。
“有倒是有，只是殿下这是……”蒋医欲言又止。
“你只管把东西给我，手不要伸太长。”
他的语气语调，和平里没有什么差别，同样的尖酸刻薄，同样的颐指气使。
但蒋医却觉得不一样。
他立直了身子，抬望向谢承思。
这才恍然发现，怀王的身形，竟生得如此高大。
同自己说话时，会微微垂下，
影便笼罩了全身。
与坐在素舆之上的那个废物纨绔，全然不同。
定睛一看，他那张心养护的艳丽的脸孔，此刻却挂了彩。
两边脸不太对称。
一侧的脸颊高高地肿起，嘴角敷着伤药。
谢承思的样子，应当是滑稽可笑的。
蒋医却笑不出来。
反而感受到不同寻常的压力。
他竟愿意这样出门？
一出门，便来找自己要害的方子？
他到底要
嘛？
若不依从，他不会顶着这张脸，直接让自己血溅当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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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对，可有什么害处？喝多了会怎样？若连着喝很久呢？”
谢承思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蒋医心中万千思绪。
“没、没有。喝下去会犯困，喝多了就提不起。长喝短喝，都一样。停一段时间就好了。”
“你到底要嘛？”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
这种药本身就是害的，还担心它真害到？
要真担心，不用不就好了。
“不关你的事。”
谢承思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
眼淡如水，里含着的沉郁之气，却凝成了实质，稠得像是湖底的淤泥。
吓得蒋医急忙闭上了嘴。
再好也不问了。
好在谢承思只是取过药，便施施然离开了。
蒋医长舒一气。
*
从蒋医那里取来药包后，谢承思一直亲手提着。
并且，亲手放在了书房的桌案前。
降香不在，桌案被他堆得
七八糟。
药包勉强立在这一片文山书海之上。
木架上原本挂着一只鹦鹉笼子，现在也不见了。
连着里面聪明气的鹦鹉，被谢承思一道丢给了成素。谢承思不想见到它，也不想让它饿死。
谢承思盯着药包看。
他的小腿还在隐隐作痛。
凡迈开腿走路，它们就会刺痛。有时痛得狠了，能痛骨髓。
什么健步如飞，镇定自若，那都是强忍着装出来的。
这是弱点，不能叫发现。
蒋医为他祛毒时，说他中毒时间太长，毒虽然解了，但并不确定能同先前的患者一般，恢复如初。
他说，只能尽量试试。
关于金降香。
他当然恨她。
其实，他很不愿意相信是她。
他已经给了她无数次机会。
可不幸的是，就是她。
他不会便宜她，让她简单地死了，死后一身轻松。
她现在看上去更想逃跑。
虽然，他并不能确定这一点。但他从来不喜欢不确定的感觉。既然可能逃跑，那就是要逃跑。
他更不会让她逃跑。
他要关着她，留着她的命，一直折磨她，报复她，直到他腻了。
以消心之恨。
以报他两年多的断腿之仇。
小腿又开始发痛，连带着他的额角，也一抽一抽地痛。
关于药。
他当然要给她喝。
喝了全身无力，既不能去死，也不能逃跑。
虽然，关着她的院子里，早就严防死守，布好了层层的护卫，但她还是要喝药。
毕竟，他不喜欢不确定的感觉。
一切都要万无一失。
她只能任他摆布。
对于叛徒，他绝不可能心软。
绝不。
谢承思轻蔑地冷笑出声。
只是脸上的伤痕未愈，嘴角只能勉强地扯出别扭的弧度。
冷笑不像笑，反倒比哭还难看。
*
待降香再次从东跨院醒来，周遭是一片宁静祥和。
前夜的狼藉收拾得净净，污糟无影无踪。
食案换了一张新的，比原先的更厚重。
当时被他们带倒的烛台灯架，屏风摆件，也全换上了新的。
而她身上，在厮打之中被划
的伤，也都厚厚地敷了一层上好的金创药。
是什么品种的伤药，降香稍闻便知。
她原先在公主府中，为公主做了许多私下里的勾当，难免要与争斗，大大小小的伤受过不少。
伤药用得自然也不少。
不过大多是制式的寻常药物，效果一般。
到谢承思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