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离开!你也要告诉我怎么找到你才行!」
「人死后将回归记忆之中,如果想见我,只要思念就行,但你仍必须向前。这么一来,我就会住在你的记忆里,直到被大家所遗忘。」
你向后退了一步,身体逐渐融入雾气之中。
我向前拥住你:「不要走!不要离开!」嘴里唸着「咒语」,泪水不断衝破防线。
「我在记忆中等你。」
雾气的触手将你攫住,你回抱我抚摸我的头温柔笑着。
最后你消失了,和雾一起……。
我欲拭去泪珠,却冷不防地被一旁看着这一切的锐哲学长扣住手腕,学长倾身向前一把将我抱住:「眼泪不用擦乾没关係。今天你就尽情地哭吧!把整整三年积蓄的压力全倾泻出来,你压抑够久了。」
我纳闷着他身上的迷迭香气打哪儿来,但这股相似的气味终结了我的忍耐,我不禁嚎啕起来。
「一般人应该要安慰她吧!怎么让她哭了。」
真诺无端冒出这句话。
「你闭嘴。」
沁楠静静在一旁守候着。
「你真的压抑太久了。」
学长模仿哥哥轻拍我的头。
「老闆,一枝白玫瑰。」
我撑着透明的伞来到店门口。
「抱歉,现在缺货。」
老闆一脸歉疚。
「老闆,天竺葵两枝。」身旁响起熟悉的语调,男孩付钱并递一枝天竺葵给我:「别浪费钱在买花上,还有那种人不配那种花。」
我接过花向锐哲学长道谢:「谢谢。」
「今天可不是那个人的忌日喔!」
两人并肩晃进墓园。
「身体已经习惯了。」
我回应。
「是喔!习惯还真是可怕,你该不会还睡过墓园吧!」
他开玩笑道。
我垂下头:「不瞒你说……睡过。」
他错愕的情惹我发笑,其实不过是午后小歇尔尔。
「为什么选这种花?」
我端详着手中的天竺葵。
「对于一个虚假的人,这种花再适合不过了。」见我一脸困惑,他笑道:「天竺葵的花语有好几种说法,其中两种:一种是诈欺,这是我送他的话。」
停下步伐:「另一种?」
「是幸福。」他的语调很轻很轻:「吧!同样的花朵,人们却对它们有不同的解读而意义全然相反。你可以送他『幸福』。」
「幸福啊!」
我瞥花朵一眼将其插入金炉。
「那是烧纸钱用的,不是花瓶。」
他无奈看着。
「我知道。但是哥哥讨厌那个味道。」
我淡淡开口。
闻言,他和我做了同样的事,我们并未烧香仅双手合十。
「为什么要烧东西呢?」
我睁开眼。
「为了把讯息传递给遥在『记忆』中的那个人。」
他淡淡开口。
嘴角勾起笑容:「我想也是。」一个转身自口袋中掏出打火机点火将花束烧尽。
他瞠目:「你也太容易改变想法了吧!说烧就烧。」
「锐哲学长和我的话不好好传递是不会知道的,不是吗?」
我转身对上他的眼,后头传来阵阵暖意。
见他倚着树干坐下,我依样学样:「学长不回日本吗?」
「我假借受伤的名义回来放大假。」
他指着自己的膝。
我垂下头:「抱歉,因为我……,老实说张沁楠把一切告诉我了。」
「没事。只要不久站就行了。连医生都说做那种荒唐事,只受这点伤真是蹟。」他漫不经心开口:「还是……你要补偿我。」
「可以吗?」
我歪过头。
他露出坏笑:「那就让我发洩一下吧!」
「你想打断我的腿我也不会有怨言。」
我淡淡说着。
他的嘴角抽蓄:「你还真是无趣。」
在那之后整整过了两天。
叮咚。
我按下门铃,听见开门的声音。
「你今天不用上学吗?」
他顶着一头乱发讶然注视着我。
看他一头乱发,我失笑:「同学都去毕业旅行,没钱的我只好用跟你同样理由向学校请假。」我微微拉开白色高领毛衣露出领下的一点绷带。
「你那会不会包的太夸张了。你该不会跟你哥做出同样的事?」
他紧蹙眉头。
「我没有死去的资格。」
我认真回话。
「看来是有些长进了。」
他轻声笑道并将我请进屋内。
他一见玄关的镜子脸色泛青,连忙整理头「你没事干嘛这么早来。我们明明是约晚上出去吃饭。」
「反正家住隔壁,如果你想,我现在就回家。」
我作势离去。
「不必了。」他扣住我的手腕,从旁拉开一张椅子:「乖,去那里坐好。」
他走到柜前取出两个马克杯:「可可或红茶?」
「红茶。」
我看着他将茶包一点一点放入装有热水的茶壶。
「其实我是觉得你脚不方便才直接来的。」
提起茶壶,暗色的液体倒入杯中。
「你别抢我的工作啊!」他无奈看着我为他倒茶,半刻,表情柔和起来:「算了,有些话在没人的地方说更好。加糖吗?」
「不用。」唇瓣凑近杯缘,顿住:「你笑什么?」
「没事。只是觉得长得这么像又嗜好相近的表兄妹不多见。」
他托住下顎。
「原来哥哥都告诉你啦!」
我淡然回话。
他双目圆睁:「你早就知道了?」
「我只是假装失忆而已,都是骗他的。」我垂下头苦笑:「可能只是想知道他将做何反应。要是我没『失忆』,他会不会过得更好呢?又或者更糟?」
「就算是假的,你们注定当兄妹,上天让你留下成为他的慰藉。」
他轻拍我的头。
语毕,他离开座位:「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等待的一分鐘,轻啜杯中的热茶,心口无端寒冷起来,哥哥也是……不加糖的。
回来时他手中多出一个大尺寸纯白盒子:「里面都是你哥借给我的东西。在给你看里头的东西前,你就乖乖做我的垃圾桶吧!我的『垃圾』也许是你的『宝贝』也说不定。」
他是这么说的:
纵使家住隔壁,国中以前两人并无交集。
第一次注意到你的存在是因为邻座同学和你有意无意的谈话:「你不觉得许锐哲的声音跟你很像吗?」
「被你这么一说的确是。」
那时他无意看见你嘴角那抹意味深长地笑。
从那天起他开始观察你的一举一动,他发觉你是个表里不一的人。由于看不惯你的作为,他小小作弄了你,利用你低头思考的习惯。当时他的座位在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