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
我只得再朝白面看去,却见她并未理会众白衣少年,挥出白绸一道,向青布小轿飘去,道:“云英姐姐,你再不现身,休怪我无礼了!”
轿旁另一紫衣小婢喝道:“见敢冲撞娘娘,你寻死!”
拂尘一撩,将白绸拨回,身子随即飞出,足尖在绸带上一点,凌空扑击。
“住手!”突听轿中一道清音,严厉而不失温婉,随即声音放得更缓,竟似懒洋洋的,道:“是纪红书吗?适才我打了一会盹,不知妹妹你却来了。”
原来那白面叫纪红书!名字倒新,只听她咯咯笑道:“果然是云英姐姐!姐姐在惊魂之声中犹能游,莫非寒玉功已练成了?”
游?战事正酣,作什么游?环顾当场,或许也只有她有是够的道力修为,莫非读灵者是她?我心上一紧,随即摒弃了这一念。在道门中,东华派向来以源流正宗、门第清华为傲,除信徒外,教中执事者多出身高门大族,居上位者更非帝王之胄莫属。教中
用香资,皆由豪门巨富请捐,奉行“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是”寒门布衣徒众,不仅拒收供献,且时有接济,故此世
常有东华派“劫富济贫”之说。因出身非同寻常,东华一派最忌偷盗宵小之举,每每行事总是张皇其帜。帝君夫
更是持身尊贵,像读灵术这种小派旁门的惑众之法,她万万不会施用,更何况以之对我这微小之辈?
我一边寻思,一边留意她们说话,只听帝君夫道:“寒玉功么……我不过略窥皮毛而已,好妹妹,你怎会来此?”
随着清音传出,朝向这边的轿窗布帘撩动,帝君夫要露面了!我心中一阵急跳:心道:“传闻这一代的东华帝君夫
风华绝代,不知是甚么模样?”
果然,布帘揭开了半边,帝君夫微露其面,却不似我想像中的艳色惊
,倒略带憔悴之色,面容凄清幽淡,只那眼眸极亮,却是夜色也不能遮其波光之美。我微觉失望,闭目片刻,却是怪,那帝君夫
容色
留脑中,挥之不去,细思之下,顿觉那模样独具其媚,那惑力似幽
的暗火,烧撩
心。
“喂,水流下来啦,麻烦检点一下!”秃鹰搡了搡我肩侧。
不好!莫非我失态了?我忙吸了一气,哪有
水呀?侧首一望,见秃鹰脸上飘过一丝惯有的
冷笑意,心知被他作弄了。
只听那边纪红书道:“好了……我恰巧路过,姐姐为何在此大动戈?”
帝君夫却避而不答,微笑道:“别数年,妹妹这阵子在忙些什么?”
纪红书道:“ 不过是些俗事,难道我还能像姐姐那般逍遥自在,居山潜修吗?姐姐,你还没答我话呢!”
帝君夫不紧不慢道:“瞧你着急的,与你并不相
,你也吃过那魔
的亏,岂不知那魔
发疯时害了多少世
?我夫君昔
也遭他暗算,以致道心有损,难修正果,郁郁而终,今
此来,既为世
除害,也为夫君报仇!”
纪红书道:“帝君何时仙去的?我竟不知!”
帝君夫叹道:“历代帝君,盛年早逝、寿年不永者,便只夫君一
,又不是什么荣光之事,本派自然没有大肆宣张。”
两一边说话,一边偶尔也朝山坡对战处望去一眼,纪红书道:“东华三贤为何没来?只城隍庙这帮
,恐怕过不了将军庙小鬼这一关呢。”
帝君夫道:“是吗?只要妹妹不来捣
,我倒自有安排。”
纪红书笑道:“捣不捣,你也知道我的
子,那可十分拿不准!”
帝君夫也笑道:“莫非妹妹对那魔
尚有余
?”
纪红书摇道:“不相
!只是若瞧得手痒,不免要活动活动筋骨。”
帝君夫佛然道:“妹妹若是不讲理,我也只好勉为其难,领教你几招凤凰大法了。”
纪红书却噙笑道:“不急,不急,先瞧够热闹再说。”
“妹妹果然有趣,好罢,既然有暇,我让你先见过一。”帝君夫
语气也见缓,拍了拍掌,叫道:“雷儿!”
“娘!”轿后一丛矮树里踩风火似的窜上一名垂髫童子。
帝君夫温言道:“先见过你红书姨。”
垂髫童子合掌一拜,道:“红书姨!”两只大眼睛盯着纪红书望。
“哎哟!”纪红书咯咯笑:“哪里的小道士,竟长这么大了,小雷,还记得我吗?”
帝君夫笑道:“他离家北上习剑那年才不过四岁,要让他记得你,也太为难他了。”
纪红书道:“我也听说是送出去了,只是一向不明白,东华派道法武艺高广博,还不够他学的?倒累他离家受苦,你们也真够狠心!不知却是师从哪位高
?”
“会儿你瞧着便明白了。”帝君夫转
又向童子道:“雷儿!你也看半天了,将军庙弟子的枪法如何?”
垂髫童子童音朗朗道:“孩儿曾见过明敦张右使运枪,游龙在侧,气贯枪体,枪中真劲与体内经脉呼吸合一,长枪舞动,生生不息,山川水脉,元气体,是修道者之枪;而将军庙的枪术,多用阵法,以气御外,搅动八方惊雷,似乎更适群战,是
世者之枪。”
帝君夫道:“哦?你能见到这些,很不错了。哼,将军庙枪法全由军战演化而来,最重阵势。双
成阵,是为气两仪‘,三
合力,则变’三才‘,而后有’四象‘、’六合‘、’北斗七星‘、’八卦‘之化,’八卦‘又可衍生为’六十四路‘。敌弱,则以少敌众,敌强,则以众击寡,于
军之中,诚然是得心应手,无往不利了,不过,对付修道高手,一旦呼应不灵,便如孤庙小舟,可一一击
。”
垂髫童子道:“孩儿不敢称高手,但孩儿剑术虽寡而众,虽众却由乎一心,孩儿想试试!”
帝君夫点
道:“是了!既是亲仇,也不便总假手他
,你这便去把屈牙山护法将替下,攻上山
!”
“是!”垂髫童子道:“娘!孩儿保不准会伤!”
纪红书“噗哧”一笑,道:“哟,气好大!”
帝君夫却淡淡道:“不要滥杀便是了,记住,咱们今
只要攻进庙中,让那魔
身亡,以祭你爹在天之灵!其他
多伤无益,他们也是你红书姨的弟子呢。”说着,刻意向纪红书看去一眼,似乎专为说给她听的。
纪红书娇笑道:“承,承
!看你的本事罢,你也要小心哟,红书姨也怪疼你的!”
“是!“垂髫童子小小圆脸儿,十分沉静,一时并未即去,却向紫衣小婢招了招手,道:“瑶珠姐姐,替我抬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