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烁字字刺心地说，他贪婪地凝视着钟言的悲恸。大哥终于死了，心
大患一除他怎么能不痛快呢？从小到大就没有一
像今这样痛快。再也没有
挡在他的前，明明行动不便还占尽上风。
“哼，你以为你真的是吗？”跟着钟言回来的光明道坐在房梁上，调皮地挑着尾调说，“你也不是啊。”
那他在院里就看出周围没几个活，可是当时没有相信。
“你胡说什么！”秦烁抬眼才看到他，“原来是道啊，我尊你为高才称呼一声，如今我秦家的事已经解决，就不劳你……”
“你根本就不是啊，还不如你大哥那个病秧子呢。”光明道跳下来，指着秦烁笑，“你就是一个引火烧身的纸啊！你是纸！”
钟言顿时撩起了眼皮，什么？秦烁是纸！
秦烁摇着，不可置信地否认：“你和我大哥是一伙的，对不对？所以说这些事来吓我？哈哈，你以为我会笨到相信你们的话？”
“你就是纸，只不过你是很高明的纸，将你弄出来的那必定道法高强，所以至今没发觉，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可是哪怕你的身子和再相似你还是纸，没有前世今生
回。”光明道将他能看出的事
一一道来，“而且你也活不长了，纸命数也快到了。”
秦烁整张脸吓得惨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但马上又反驳：“你妖言惑众！”
“不，你就是纸。”柳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
，显然她是跟着秦烁过来的，“从我嫁那开始我就发觉出不对劲，难道你没察觉吗？你和我们不一样，你不是娘亲生的。”
“不，不会。”秦烁连连摇，可是种种细节又告诫着他，自己确实从小与众不同。为何一接近火便那样难受，为何不喜欢水，最重要的是……为何自己留不下子孙？
“如果你是活，你就会避开秦烁这个名字，你和秦翎一样都是忌火命，命中不能沾火。可偏偏你是纸又叫了这个字，说明根本无将你放在心上，只是一个将命数之火引到身上的替死鬼。”柳筎是他枕边，最知道他平什么样，“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二娘知道你是纸，她生怕往后再生一个也是忌火命，所以把子孙命里的火都给你了。她自然疼
孩子，可疼的不是你。”
“不会！我怎么可能是纸！我……”傲慢尽褪，秦烁只剩下狼狈。
“秦家，只有两位真正的公子，一位是秦翎，一位是秦泠，当年根本没有什么二娘生育之事，恐怕她当时就直接弄了个纸出来。自来秦家的嫡长子就是秦翎，他是当年唯一的孩子，没有什么差一刻落地的二少爷。”柳筎字字诛心，“你认命吧，秦家如今唯一的香火就是小妹，你只是一张纸。”
“我不是！你胡说！”秦烁忽然嘶吼起来，结果就是他这样一吼，完整的手背上忽然裂出一道缝隙。他看着那道做实了他只是纸的裂缝，怔愣住了，随后发疯一样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刺向钟言。
他今本来就是要杀长嫂的，他不能让大哥这一房活得那么快活！
“你那么想我大哥，那你下去陪他吧！”秦烁狞笑着冲了过去。
“小心！”站在一旁的柳筎疾奔而来，还没等秦烁靠近钟言就以自身之躯撞在了秦烁的身上。小臂长的匕首顿时没
她的腹部，只留下一个刀柄。
钟言往前跑了两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多管闲事！”秦烁没想到会刺在柳筎的肚子上，一把将匕首拔掉，准备再次刺杀，然而等待他的却是钟言一掌，着着实实地拍在了天灵盖上。他的身子登时朝后飞起，最后又轻飘飘地摔在地上，随后整具身躯发出咔嚓咔嚓的碎纸声，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变成了一堆纸屑。
光明道在房梁上咯咯直笑：“我就说你是纸吧，算来算去一场空啊，世皆是虚假，究竟哪个为真？”
“柳筎……”钟言一把将柳筎接在怀里，噗通一下坐在了台阶上。他想伸手去堵柳筎的伤，然而已经回天乏术，温热的鲜血流满他两只手掌，顺着衣裳淌上石砖。
“没事，终于能死了。”柳筎却在钟言怀里笑了，从嫁秦家开始她便不想活了，只不过又遇上了懂自己的。
“你先别说话。”钟言试图从袖里拿符纸，可偏偏这时候一张符纸都没有了。他记得书案上还有，可是屋里被收拾过，什么都没给他剩下。
“让我说吧，反正也快死了。”柳筎闭了闭眼，厌世的双眸再睁开多了几分柔，“长嫂。”
“我在。”钟言抱着她的后腰，到现在还不敢信柳筎快不行了。
“若有下一世，你与我在一起吧。”柳筎笑了笑，这便是她最大胆的话了，挣脱了从小的枷锁和世俗后她最大的渴望。她不敢说自己多羡慕秦翎，因为钟言那么他。
那种是她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象过的，热烈缱绻到世上、眼中只有对方，她无数次地站在
影里看着钟言推那把椅，椅上的只要回朝她笑一笑，她便能这样开心。
这样的若是给自己，自己说什么都不舍得死。
然而她说完最后一个字就没了气息，身子重重地沉了下去，死之前双眼还看着钟言的脸，像是等待她一个答复。钟言也是直到这时才听懂她的话外之音，才明白她每次说的话都有什么含义。她将她的嫁妆分给自己，好面一一送来，她嫌弃秦翎给的戒指
旧，埋怨自己救完秦翎又救秦泠，送了一个又一个香囊……原来这里都藏着她的心事，藏着她一份。
死如灯灭，如今这份也随着柳筎的魂魄消失而散。
钟言不知道这样抱着她多久，光明道也没有过来催促他。最后他将柳筎打横抱起，轻轻地放在了他和秦翎那张床上，
子本洁，他不能让她就这样躺在地上。
“对不住，我骗了你。”钟言还在床边站着，“我不是子，即便到了下一世也不能与你在一起。但若你我还有缘分，我要带你看尽世间光华风景，然后带你去找你喜欢的子。”
说完，钟言将脖子上的金簪子拔了下来，擦净之后珍重地放在柳筎手心当中，再将她无力的手掌合上。从前柳筎给了自己那样多的好簪子，这是自己最珍视的一支，要与她换着来戴。
“少
！大少！”
院落门又一次响起脚步声，甚是杂
，一听就知道不是一个。钟言浑身僵硬地迈出门槛儿，他这下也没法去问秦烁到底把僧骨弄到哪里去了。从外跑来的两个不是别，正是走了好几天的张开和抱着大公
的童花。
而张开的怀里还抱着一坛白蜜。
“大少爷……”张开在门遇上了童花，结果童花见到只会哭，一个字都没说上来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看到白灯笼就觉着不秒，越往院里跑越是荒凉。
等到最后终于回来了，却看到高高挂起的奠字。
“张开，你回来了。”钟言在衣服上擦着血，“白蜜找回来了吗？快去帮我烧水开灶，我要做三妙汤了。白蜜难得，刚成亲那时我答应过他，等他好了就做，他若是怕苦我就加些雪花糖，少放冰片。”
张开捧着白蜜跑了过来，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他将白蜜
给了钟言，钟言拧开了坛，闻了闻，很是满意：“就是这个……你愣着
什么？快去帮我生灶火啊，你们大少爷还等着吃饭呢。”
“少。”张开狠狠地咬着牙，不敢再说一个字。他再多说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