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止不住,他想,他可能是在替这孩子的亲娘掉眼泪吧。
秦翎这时候还不能进来,仍旧带着元墨在外坐等,瞧见了何清涟和柳筎赶紧站起:“给二娘请安。弟妹怎么还没回去?”
“恭喜大哥。”柳筎先说,“长嫂如何了?”
“受了大累,这会儿起不来。”秦翎心疼地说。
“是男孩儿还是孩儿?”何清涟关心这个。
秦翎还没开,元墨噗通一下子在后
跪下了:“恭喜二夫
喜得长孙!小主子哭声响亮!”
“男孩儿?”何清涟也听着里有哭声,声音确实不小。柳筎在后
吸了一
气,是个男孩儿?这可糟糕,柳家一定会想尽办法害这个嫡长孙。
秦翎也是刚刚听说,脸上有着初为父的喜悦和生疏:“是,产婆说是男孩儿,这会儿她们还在里
收拾,暂时不让我进去看小言和孩子。”
“那我替你进去看看吧。”何清涟说。秦翎让开一步,他没有立场不让她进去,等到何清涟进屋后柳筎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恭喜,这回钟言能在秦家站住了。”
秦翎却摇了摇:“站不站住都不要紧,我们不在意这个。”
“你是正经长子,你当然不在意,她不能不在意。”柳筎劝他,周围多,她快快地说,“你们要看好这个孩子,千万别撒手,柳家的
多。”
“多谢。”秦翎重重地点了下。
屋里,血腥气仍旧没散开,哪怕窗子已经打开了也没有用。何清涟一进屋就瞧见了盆里的血迹,还有沾着鲜红的剪刀、白布。看着确实是刚生产完,但她还是问了问身边的产婆:“你们大少如何了?”
“回夫,这会儿没力气说话,小公子是早产,也需要好好歇息。”陈竹白装扮成产婆,“只是有一事……大少
是偶然发动,孩子不足月,大
的身子也没准备好,故而
水不足。还请府上快快去找
妈妈吧。”
“这是应该的,妈妈我已经派
去安排了。”何清涟往前走了两步,一眼看到了虚弱至极的钟言以及旁边皱
的婴孩。她仔细盯住那孩子,作为生育过的
她自然知道刚出生的孩子什么模样。
看那样子,确确实实刚出母体,而且月份不足,脸色有些发青。
但看到这里,何清涟也不能完全相信,转身问道:“喜坑的位置找好了吗?要埋的东西在哪里?”
“在这儿。”陈竹白端过一个盆,已经用红布盖上了,他稍稍掀开一角,里就是
尸肚子里的胎盘,“这东西已经被大少
生下,只等埋
喜坑。”
何清涟快速地扫了一眼,确实是,孩子抱来了也不能算数,有这个才能证实孩子是刚刚出来的。看来是自己多想了,秦翎确实可以有孩子。
陈竹白将木盆重新盖好,别能想到的他也替师弟想到了,光抱来一个刚出生的婴孩不足以让别
相信,什么都有才可以。正当他转身把木盆放回去的时候,一
很怪的感觉擦过心
,他快速地看向窗
,只见一只白色的大猫一晃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秦翎:开心,从夫变为
父。
言言:快去找妈!!!
第章 【阳】湿癸柳20
那只猫是……陈竹白多看了两眼,心里有个隐隐不安的念。但眼下的大事还没办完,他也不能直接追杀出去。
钟言慢慢才缓过来,只是两腿酸得不停发抖,倒是不必假装,任谁一看都知道他方才受累。孩子一直在旁边哭,怎么哄都不行,他根本不懂如何去哄,只能看着他发呆。
何清涟仍旧观察着钟言的一举一动,她到现在还是没能完全放下疑心。而钟言的反应也不像是刚刚生产完,怎么连抱都不抱一下?
还是说,真的一点力气都没了?何清涟站在几步之外,重新审视着床上的母子。
钟言的泪水还在往下流,他没经历那些磨难,所以也不敢说自己真的产生了养育之,只是觉着这孩子怎么这样可怜。眼前忽然间变得黑暗起来,周围血腥气扑鼻,钟言看不清楚眼前的路,只觉得脚下黏腻。
一不小心他踩到了什么东西,差点又要跌倒了。这回他很机灵,一把揪住身边的,直接抱了上去。
“先不要睁眼。”那开
。钟言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双眼被他的手捂住了,所以才看不清。
“有什么我不能看的?”钟言小心翼翼往前迈步,“你一走好多年,我都长了一多了,你怎么还管东管西?”
尽管看不见,可钟言又不傻,四周的气味他闻都能闻出来是什么,无非就是葬岗。血腥气异常浓重,钟言轻轻地拨开那只手,他已经不是曾经胆小无知的小饿鬼了,几百个死
算什么。
那只手也只能无奈地拿下去,惨状立马呈现。除了身边,眼前全部都是死
,尸首形状古怪,每一具都长出了浓厚的白毛。
“怎么会这样!”饶是钟言不怕,但他也没见过。
“有一只旱魃出来了。”身边的摇了摇
,“
世苦难重重,竟然让那东西出世了。”
几百具白毛尸躺在裂的土地上,两只手佝偻着向天抓取,连眼球里都长出了白毛。钟言迈过一具,问:“他们都死了,咱们是来捉拿旱魃的?那东西我能吃吗?”
“你已经长大,要学会不能什么都往嘴里塞,我让你吃的东西才可以咽下。那只旱魃已经离开此地,自然有去捉拿,今
我来只为了超度亡魂,为这些可怜
。”那
的手里攥着一串朱红色的佛珠,钟言却十分不懂了。
都死了还要超度?这和尚也太慈悲了。
虽然自己已经不再开杀戒,但还是不明白这
的佛心从哪里来的。但让钟言打道回府也不可能,他就喜欢跟着他,喜欢看他拿自己无可奈何又必须背着自己上山。
走着走着,两听到一声微弱的哭声,钟言立马鬼形毕露,这地方还有哭声必然不会是活
。他极为凶狠地杀到哭声的面前,可眼前并没有他想象的尸变,反而是一个腹部高挺的白毛
尸的肚子在动。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钟言伸手想要将她一爪刺穿,万万不能让这东西也变成旱魃。没想到手腕一下子被轻易地捏住,再也挣扎不动。
“先别急着动手。”身后的拦住了他。
“哼,我还以为你又要骂我滥杀无辜呢。”钟言甩了甩手腕,听话地收了回去。
“你已经读遍了藏经阁的经书,早就没了滥杀无辜的蛮戾。就算世上的都相信你会滥杀无辜,我信你不会。”那
说完便蹲下了,没瞧见钟言得意的表
。钟言的嘴角偷偷翘起来,不再是平
里往下耷拉着,一脸谁都欠他一条命似的。他在死
堆里偷笑,只为了一个
的褒奖。
“哼,话别说得这么满,说不定我还是会动手。”但这份窃喜他不打算让别知道,于是装出一副心狠手辣的样子。谁知那
蹲下后就没再说话,反而不断地转着手里的佛珠,好似有大事发生。
圆润的佛珠在他掌心里一滑而过,周围哭声停止。
“转过去。”那回过
说。
“转什么啊?不就是死,我又不是没见过……”钟言不
不愿地转了回去,看不到身后发生了什么。念经的声音朝他飘来,低沉却有力量,好似佛经上的每一个字都有着无法比拟的沉重。而在这诵经的声音当中还掺杂着另外一种,像切开了什么东西。
紧接着就是微弱的哭声。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