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四年，我就该一百岁了，虽然我知道自己的寿命只有你的零
，可是算得上活够久。”白芷笑了笑，像是嘲笑什么事，“我经历过的事
也不少，可是，我真的真的真的，很讨厌意外。”
钟言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相劝，一时间竟然说不出来了。
“走吧。”白芷站了起来，“年龄小就是麻烦，出了事还得找
救。”
“你这话有点儿意思啊。”钟言和她并肩。
“那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白芷反问，“不会吧？”
“那你争取别死。”钟言停了一下，他记不住自己和白芷在一起生活了多少年，但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成为了自己很重要的同伴，不能失去的。
飞练听不太懂他们的话，但白芷的意思显然是凶多吉少。等到他们踏出09的房门就顺着楼梯往下走，这时候已经算是
睡的时间，整栋楼的住户恐怕都睡着了，不知道屋外翻天覆地发生着这么大的事。
他们顺着楼梯而下，路过了正在以一之力抵挡楼层坍塌的王大涛。满地都是往外逃跑的蟑螂和老鼠，别看它们平时都生活在
暗角落，实际上有点风吹
动也算是逃命的引子。
它们轻易不会换地方，一旦换了，除了天灾就是祸。
他们直接走到了一层的
，白芷翻出了她随身携带的刀片。锋利的刀刃划
了她手腕的血管，
可见骨，几乎要割断了手筋，钟言不忍看，但白芷却像没事一样，将血沾在了右手的指尖。
“贫之木本，瘠病良莠。”白芷将手指的血涂在了楼墙上，顺着楼道往上走，“但愿它看不出来吧。”
飞练悄悄地问：“师祖，这是什么意思？”
钟言守在白芷身后两三米的地方，跟着她一起上楼：“‘农’一族是良药，白芷算是莠药，她的血和农血有相像之处，但又不是农遗脉。很早之前，世间百姓受哭丧灵之苦，几乎断子绝孙，方圆几百里皆无
婴。农便说，若祂与哭丧灵对话，归还婴，往后要将千婴塔除，可否同意。当时的同意了，农便出去寻，祂本身就是正道，哭丧灵再如何厉害也是祟，无奈之下只能归还婴，并且困于农的阵当中。”
“可农毕竟心慈天下，祂最终还是将哭丧灵放生。但哭丧灵在阵中被困许久，那些又沾染了农的药
，故而它惧怕农。现在要想找真正的农遗脉恐怕比登天还难，白芷的血有七八分相像，看看能不能骗过它吧。”
“或许我的鬼场也能压制住它几分，但这楼危在旦夕，我不敢轻举妄动啊……”
钟言说完，飞练只是点，但没有回答。其实他们心中都有个答案，哭丧灵那么厉害，白芷肯定骗不了太久。
一路走，白芷的血在墙面上留下了药特有的符号，来不及涂抹的鲜血滴滴点点落在地面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圆形的红圈，像洒了红油漆。这样的标记一直圈到了顶楼的处，而面前的铁锁又制止了他们上前。
因为205徐星辰那件事，现在天台已经不能随意出了。
但是这拦不住钟言，冰冻之下金属也有脆弱。伴随一声咔嚓，拳大的铁锁应声掉落，碎成了好几块儿，白芷将铁门踹开，只见天台的正中央，站着两个。
其中一个就是何问灵，只不过她的手里还拉着一个通体雪白的小孩儿。
白芷的血将哭丧灵
到了天台，显了形，这就好办多了。雨水没有刚才那么猛烈，但还是将她腕的鲜血冲淡不少。
她脸色苍白，显然已经失血过多。但她仍旧攥紧拳，让更多的鲜血和地面积攒的鲜血融在一起。
“她们怎么不动？”飞练这时问。
“因为哭丧灵现在相信了。”钟言说，一片寒气悬空而生，冻住了地面的水，同时也将天台中央围了起来。就在这时候，蒋天赐也从跟了上来，虽然还未淋雨，可额已经急出了汗水。
“王副队那边有点儿吃力，这楼太老了，快要顶不住了。”蒋天赐说完才看到哭丧灵和何问灵，那两个手拉着手，像是一对儿好姐妹，“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得看看……”
他将45戴宇的
记本拿了上来。“你往后翻翻。”
钟言很不想碰，但现在也得去翻它。占满了蛞蝓黏
的笔记本很难翻开，像是从胶水中撕扯纸张。
[我感觉很不对劲，一直都在发高烧。]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只是睡了半个小时，感觉像是睡了一百年，好累，睡着之后还总是瞎做梦，梦见自己在地上爬。]
[醒来后，地上有一串非常黏的体，怪，家里漏水了吗？没有吧，检查了好半天都不知道这水怎么来的。]
[难受，眼睛不对劲，全身都不对劲，持续高烧。应该是病了吧，不会是什么怪的脏病吧？不应该啊……]
[又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地上还是发现了黏黏的水渍，好恶心。现在地板已经擦
净了，但是我得找出哪里漏水，上回谢达为了谢我给他709的钥匙，送了一个家用监控摄像，试试看吧。]
[疯了！刚才又不小心睡着了，醒来后看监控，他妈的是我自己在地上爬，像虫子一样！恶心！]
[我的身体……开始漏水了……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我得穿上防水的衣服，不能再漏了，满地都是水。肚子里很疼，一直在咕噜咕噜地叫唤，还能看出里面有东西在动。]
[我得去医院，去医院才行……满地都是水。我又做梦了，梦见我在地上爬，刚才我吐了一个东西出来，不知道是什么……]
[我不想死，但是我走不出去了，因为我的腿没了。我一低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两条腿缩成了两只脚那么短。怪，为什么我不知道呢？我不想死。]
[我的手……也快没了，感觉眼睛……也不好使，看不清楚。我的手变成了……很小的……救命，救救我……都怪……都怪……]
钟言还没看完，手机又响了。这回来电又是欧阳廿，但他总感觉这通电话不简单。果不其然，接起之后欧阳廿说话很着急：“你等一下啊，你等一下！有个非要找你！”
“谁？”钟言刚问完，通话器里的声音变成了一个小孩儿。他心里一惊，居然是童盼。她不是被傀行者带走了吗？为什么又非要找自己？
“大哥哥。”童盼的声音听上去稳定多了，“你在吗？”
“我在，只不过大哥哥这边有急事，不能和你聊太久。”钟言观察着哭丧灵的一举一动，原本它低着，这会儿已经慢慢抬起来了。
“哦，好的，我也不和你说太久，谢谢你救了我，我旁边的姐姐说，明天我就能回家了。”童盼显然还是和傀行者在一起，“我想了想，那天，其实没有叫我。”
“什么？”钟言差点没跟上小孩儿的思路，原来她还记得四年前的事？而童盼回忆起一切之后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给自己打电话？
“那天我下楼去捡纸飞机，拐弯的时候并没有叫我，我是在进了楼道之后才被抱走的。但是那天我看到了虫虫姐姐。”童盼的声音仍旧是非常清脆的童声，可语气却像个小大了。
“虫虫姐姐？”钟言翻看着手里的笔记本，目光停留在最后一页的一句话上。
“嗯，虫虫姐姐是我的好朋友，我已经遇到她好几次了，她们有好多好多，在楼里爬来爬去，那天我走到楼梯，就看到好几只虫虫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