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这正是秦翎的正妻时,脖子上已经有了一阵
的凉意。
“呼!”家丁将火折子一吹,终于点上了,他迫不及待地拢着这点微光,凑到了烛芯上,只求这回千万别灭掉。
或许是心诚则灵,这回的烛火没再熄灭,顺顺当当地点了起来。同时点起来的还有堂内其他蜡烛。烛火本微弱,但聚在一起就将四周点亮,所有为这得来不易的火光举杯共饮,忽然有
发现徐家的公子身受重伤,趴在桌子上。
而今过寿的曹正卿,虽然
还坐在正前方,可他的
已经被卸了下来,双臂紧抱,捧在怀中。同时心
处多了一个大窟窿,心脏已经被
挖走。
所有愣住了。
被抱在怀中的曹正卿颅还有一
气,最后眨了两下眼睛,不动了。
“啊!”紧接着,堂内响起刺耳的尖叫。
作者有话要说:
秦翎:好困,睡觉去了,等老婆回家贴贴。
钟言:读书也有傻叉!
第7章 【阳】水鬼胎0
钟言已经翻过墙,直达宅院的后门。
手里捧着一颗已经不跳了的心脏,心犯恶心的感受却一直没散掉。倒不是因为见了水鬼和尸首而恶心,钟言连沙场都上过,比这可怖的场面比比皆是。
论起折磨战俘,世间没有一种野兽能比得上。野兽的本能只为了填饱肚子,可
却不一样。
有时,钟言自认为饿鬼就是野兽的一种,他们游于
世间,为的,不就是一
温饱?
可眼下的恶心却来自于心底,来自于对的不解,以及他无法参透的卑劣。他虽然活了许久,但始终不觉得吃透了
心,就好比手中这一颗,它温热,
湿,还带有应有的体温,甚至方才抓在手里时还跳着。
钟言在街上一边跑,一边将它捏碎,掰开,想瞧瞧里究竟装着什么?是自己总是听不下去的学问,还是一年四季的风景,又或是与同门师徒的喜怒哀乐?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钟言将它狠狠扔掉,踩得稀烂,这里什么都没装,那么
所谓的良善恶惩都放在哪里呢?读进去的圣贤书又装在什么地方?不是都说,万事了然于心吗?
原来,心也不过如此,什么都没有!
钟言继续奔跑,踩着路边发黄的银杏叶,奔向真正净的那颗心,朝着秦家的方向而去。师兄陈竹白的面容再次出现在眼前,他仿佛又回到了前几
,自己躺在陈府的芙蓉榻上,将水鬼的事尽数说了出来。
“那你的法器呢?”陈竹白反问。
钟言含糊地说:“法器自然要留着,不能轻易使用。”
陈竹白点了点,显然是同意这说法。“幻术并非一
可以学成,你现下就算拼了老命去学,也只能学点皮毛。”
“那我怎么办?”钟言吓得坐了起来,肚子还没瘪回去。
陈竹白思索了一瞬,语气十分轻柔:“况且,我也不愿教你。这代价太大……”
“那你的兵不就是幻术吗?凭什么我不能学。”钟言铁了心要问出来,“你可召唤百万,我却连两个水鬼都对付不了。亏你还说要当我师兄,早知道我自己一个
落得自在,才不跟你拘在陈府里
。”
“我就说一句,你怎么这么多话等着我?”陈竹白一笑,折了一支花来,“好,师兄可以教你,但只能教你皮毛。其实水鬼难对付是难在你无法解幻术,那你也可给它们施加幻术,它们能骗,你为什么不能?”
钟言打了个嗝:“骗了,可我的替身符用得不好,一下子就散了。”
“师兄教你一个法子,让你弄出一个秦翎的替身来,让水鬼找不到真实的本身,暂可躲过一劫。”陈竹白将花朵放在最心疼的师弟耳边,他们相遇那天是个夜,钟言正在山脚下徘徊,
恍惚,仿佛经历了无法言说之事。当时
上就戴着一朵金黄色的腊梅,怪好看的。
就是看他好看,又无家可归,陈竹白本身就喜欢乖巧可的小家伙,就将当时还是鬼形的钟言带了回来,以师兄弟相称。两鬼同吃同住,相互陪伴,也曾出生
死,享乐
间。从前他怕极了打雷,一下
雨就往自己的被子里钻,捂住耳朵打哆嗦。
这么多年过去,他长大了,不再害怕雷声,通了,
了凡
,可还是如此任
。
钟言听完还不满足:“只逃过一劫算什么,水鬼不除,他不能永生永世用替身活着。”
“你别急,我还没说完呢。”陈竹白给他揉了揉肚子,一个饿鬼,全天下都不够他吃的,“你可知水鬼为何能上岸?”
钟言摇摇:“若和我斗法我未必会输,偏偏是巫术。”
“水鬼随,你也说了,那水鬼只冲着秦翎来,并没伤及院外之
。那是因为有
给了水鬼信物,水鬼从小缠着他也是因为认了信物。”陈竹白没有钟言那么急躁,“你想想,秦翎他亲手经过的东西都有哪些?”
“那可太多了……”钟言想不出来。
“笔墨纸砚,这都是最容易得到的,而且哪怕从秦翎身边拿走也不引注意。”陈竹白提点他,一只手轻轻地摸着他的
发,真不知道秦家的公子有什么好的,让他着急成这样,“水鬼若想上岸也不是那么简单的,需要生祭。”
生祭?钟言立马说:“厨房里上吊的那个淹死的?”
“幻术讲究代价,就是因为代价越高,结果越好。我想,厨房那也未必是死于生祭,你说有
在秦翎的饮食里动了手脚,说不定就是他呢。而他背后的
就是
纵水鬼的幕后之
,这
是命令水鬼灭了他的
。”陈竹白说。
钟言点了点,那碗老母
蒸过的米粥,八成就是后厨那
的。
“若他选为生祭,恐怕水鬼未必能上岸呢。幕后之若想
控水鬼,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亲近之
,越是血亲,越能成事。”陈竹白取下钟言的簪子看了看,“这什么
簪子?区区百金便可得,你快把这
东西丢掉,别戴着气我!”
“我不,这是秦翎给我置办的。”钟言将簪子夺回,“那也就是说,想要水鬼上岸,需要杀掉自己至亲至之
?”
“不是杀掉,是用她们的身给水鬼做母,献出
子腹中的宫体,给水鬼一个身子。”陈竹白说,“生祭要用
子,男子则不可。我想这
若要下手,一定是妻
遭殃。先在妻
的身上下巫,然后将妻
困于水中,房屋风水不好,有了房煞,那水鬼便会由水进
她们的肚子,怀成鬼胎。这样,水鬼接受生祭才能来到地上,否则它们为何平白无故给
卖命?”
“但哪怕它们上了岸,也不能时间太长,隔几个时辰就要回到水里,重新进宫体。它们幻化的
形也会在宫体内出现,外
什么样,宫体里什么样子。”
“想杀它们简单,只需要坏水境,生祭的
子出水死去,水鬼也就死了。”
“什么?”钟言没听明白,“出水死去?不是生祭的时候就死了?”
陈竹白摇摇,笑他太傻:“我问你,何为祭品?若祭品没有痛楚,又何来诚意?
子哪怕被泡得变了样,眼睁睁看着水鬼
腹,断开脐带,她们也还是活着的,因为周围的水境如同给她们做出的宫体,自己的尸水便是羊水。犹如胎儿,
腹而出才能有危机,这便是水鬼胎了,
也是胎,鬼也是胎,两胎融为一体,水鬼方可上岸。”
钟言静静地听完了,不过……世间真有如此豁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