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道:“譬若说,相薛姑子、王姑子、大师父,都是佛爷儿,谁是佛爷
婿?”
月娘忍不住笑,骂道:“这贼小儿,也学的油嘴滑舌,见见就说下道儿去了。”
小玉道:“只骂我,本等这秃和尚贼眉竖眼的只看我。”
孟玉楼道:“他看你,想必认得你,要度脱你去。”
小玉道:“他若度我,我就去。”
说着,众笑了一回。月娘喝道:“你这小
儿,专一毁僧谤佛。”
那和尚得了布施,顶着三尊佛扬长而去了。小玉道:“还嗔我骂他,你看这贼秃,临去还看了我一眼才去了。”
有诗单道月娘修善施僧好处:守寡看经岁月,私邪空色久违心。
身好似天边月,不许浮云半点侵。
月娘众正在门首说话,忽见薛嫂儿提着花箱儿,从街上过来。见月娘众
道了万福。月娘问:“你往那里去来?怎的影迹儿也不来我这里走走?”
薛嫂儿道:“不知我终穷忙的是些甚么。这两
,大街上掌刑张二老爹家,与他儿子和北边徐公公家做亲,娶了他侄
儿,也是我和文嫂儿说的亲事。昨
三朝,摆大酒席,忙的连守备府里咱家小大姐那里叫我,也没去,不知怎么恼我哩。”
月娘问道:“你如今往那里去?”
薛嫂道:“我有桩事,敬来和你老家说来。”
月娘道:“你有话进来说。”
一面让薛嫂儿到后边上房里坐下,吃了茶。薛嫂道:“你老家还不知道,你陈亲家从去年在东京得病没了,亲家母叫了姐夫去,搬取老小灵柩。从正月来家,已是念经发送,坟上安葬毕。我听说你老
家这边知道,怎不去烧张纸儿,探望探望。”
月娘道:“你不来说,俺怎得晓的,又无打听。倒只知道潘家的吃他小叔儿杀了,和王婆子都埋在一处,却不知如今怎样了。”
薛嫂儿道:“自古生有地儿死有处。五娘他老家,不因那些事出去了,却不好来。平
不守本分,
出丑事来,出去了,若在咱家里,他小叔儿怎得杀了他?还是冤有
,债有主。倒还亏了咱家小大姐春梅,越不过娘儿们
场,差
买了
棺材,领了他尸首,葬埋了。不然只顾
露着,又拿不着小叔子,谁去管他?”
孙雪娥在旁说:“春梅在守备府中多少时儿,就这等大了?手里拿出银子,替他买棺材埋葬,那守备也不嗔,当他甚么?”
薛嫂道:“耶嚛,你还不知,守备好不喜他,每只在他房里歇卧,说一句依十句,一娶了他,见他生的好模样儿,乖觉伶俐,就与他西厢房三间房住,拨了个使
伏侍他。老爷一连在他房里歇了三夜,替他裁四季衣服,上
。三
吃酒,赏了我一两银子,一匹段子。他大
五十岁,双目不明,吃长斋,不管事。东厢孙二娘生了小姐,虽故当家,挝着个孩子。如今大小库房钥匙,倒都是他拿着,守备好不听他说话哩。且说银子,手里拿不出来?”
几句说的月娘、雪娥都不言语。坐了一回,薛嫂起身。月娘分付:“你明来,我这里备一张祭桌,一匹尺
,一分冥纸,你来送大姐与他公公烧纸去。”
薛嫂儿道:“你老家不去?”
月娘道:“你只说我心中不好,改望亲家去罢。”
那薛嫂约定:“你教大姐收拾下等着我。饭罢时候我来。”
月娘道:“你如今到那里去?守备府中不去也罢。”
薛嫂道:“不去,就惹他怪死了。他使小伴当叫了我好几遍了。”
月娘道:“他叫你做甚么?”
薛嫂道:“,你不知。他如今有了四五个月身孕了,老爷好不喜欢,叫了我去,已定赏我。”
提着花箱,作辞去了。雪娥便说:“老说的没个行款也!他卖与守备多少时,就有了半肚孩子,那守备身边少说也有几房
,莫就兴起他来,这等大道?”
月娘道:“他还有正景大,房里还有一个生小姐的娘子儿哩。”
雪娥道:“可又来!到底还是媒嘴,一尺水十丈波的。”
不因今雪娥说话,正是:从天降下钩和线,就地引来是非来。有诗为证:曾记当年侍主旁,谁知今
变风光。世间万事皆前定,莫笑浮生空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