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莹的饭量了。
时阿姨一边给时莹劝菜一边问:“在公司工作怎么样?”
时莹说:“挺好的啊,我就适合在在那上班,应该一毕业就去的。”
我听得都想劝时莹扯开话题了,时莹在工作上的事总是忍不住跟她妈妈较劲,我在一旁听得都很尴尬。
时阿姨喝了一口汤,沉默了一会说:“你有信心能把公司扭亏为营吗?”
这个我听时莹不止一次吐槽过,说难怪她妈肯那么轻易放手,原来那家公司底下的三家门店,都是巨坑,亏损的原因一是因为竞争对手太强,二是因为人工租金成本高昂,最主要的是这家公司也是所有公司里她股权占比最少的,虽然仍是大股东,但占股比例不超过40%,想做什么根本做不成,现在运营管理团队就是另一个股东的亲戚,想把人家开除只能跟股东翻脸,她现在还做不来。所以她才想了个干脆把股权卖掉的主意。
现在面对时阿姨的发问,时莹当然不会把计划说出来,而是说:“当然有信心了,你等着看就好了。”
时阿姨也没继续问,我们吃完饭后,时莹实在撑的有点不行,一头倒在客厅沙发上,四仰八叉,我看到时阿姨在收拾餐具,就想去帮忙,时阿姨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了句:“你去客厅坐着。”
虽然知道时阿姨是因为经受损才控制自己的表情,但看着她不苟言笑地说出这句话,我还是有点犯怵,总觉得是不是自己犯了什么错,只能悻悻地来到客厅,坐到时莹身边。
“你现在知道了吧。我妈是在养猪。”时莹靠在我肩上说。
我说:“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时莹哼哼两声,说:“今天这两顿晚饭我起码要胖两斤。”
我说:“你吃下去的东西都不一定有两斤。”
时莹气得锤了一下我脑袋。
时阿姨收拾完来到了客厅,时莹连忙把头从我肩膀上移开。时阿姨坐到了时莹旁边,说:“今天就在家里睡吧。”
时莹摇了摇头说:“今天正好苦力在这呢,正好搬东西过去。”
听到时莹拒绝后,时阿姨也没强求,这样的时阿姨与时莹口里的暴政妈妈完全搭不上啊。时莹坐了一会后就拉着我来到她房间收拾衣物。
来之前我想象了时莹闺房了好久,真到了发现比我想象中要乱得多,衣服丢了一床,书桌上也乱七八糟,一进门时莹自己都“啊”了一声,干笑着说:“上次离家出走太急了,就成现在这样了。”
我笑了笑,心里想,要是我妈妈,就早把我房间收拾了。大学我每次寒暑假回家的时候,房间都像新的一样。
“开始干活吧。”时莹拍了拍手,撸起了袖子。
我们先是把房间收拾了一遍,然后开始挑今天要带走的冬装,时莹只有一个行李箱,冬装又厚,根本放不下几件,时莹纠结了半天,最后突然想起来管时阿姨要了两个本来装被褥的大袋子,总算是把想带的衣服都装了进去,又装了一床被褥后总算是结束了。
时阿姨没挽留我们多坐一会,也没有送我们下楼。比起妈妈来,时阿姨实在太沉默寡言了。
回家的路上,我在车上对时莹说:“你妈妈好少说话啊。”
时莹说:“那是因为今天你在,跟你还不熟。我妈自从生了那病后,就开始话变得少了起来,话多了就会控制不住情绪。”
我“哦”了一声,心里也大概猜到了,时阿姨因为怪的表情被人嘲笑,于是尽力控制自己不流露出任何情绪,但是如果经常说话就难免会说到会令人发笑的话,或会令人愤怒的话,或或令人悲伤的话等等,只有不与人交谈,把自己与他人隔绝开来,那样就不会有任何情绪了。也只有在最亲的人面前时阿姨可以自然流露,而丈夫已经过世了,现在能让时阿姨毫无顾忌开心大笑的只有时莹了。
时莹忽然说:“我们出去旅游吧。”
我问:“去哪啊?”
“我也没想好。”时莹说:“旅游最重要的是有这个想法和冲动,去哪不重要啊。”
我连忙赞同:“好啊。”
时莹说:“那这么定了,最近累死了,好好放松一下。”
“最近没什么节假日啊。”我顿了一下,说:“都忘了你是老板了,出去玩根本不用管有没有假。”
“我可是与员工同甘共苦的老板好不好。”时莹说:“就挑个周末出去玩两天可以了。今天星期三,不如就这个周末吧,后天晚上出发。”
“你忘了吗?答应星期五要和李超约呢。”
时莹想了想,说:“是哦,那你给他和王婷打个电话,说鸽了。”
我苦笑,“这种事就是我来做是吧。”
“嘻嘻。”时莹笑着说:“做男朋友这点觉悟都没有吗。”
我帮箱子都抬到时莹家里后,又帮她收拾了一番,就准备回家,时莹非要开车送我回去。一路来到了我家楼下,我突然有个想法,我对时莹说:“不如去我家坐坐吧。”
“现在吗?”时莹惊讶地问。
“对啊。”我说,“我妈一直想见见你呢。”
“不去。”时莹一口回绝,“我什么礼物都没带呢。”
她这么一说我更不能就这么放她回去了,我刚可是双手空空地就去了她家,在我的苦劝下,时莹勉强同意了,跟着我上了楼,我开门的时候,时莹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我问:“怎么了?”
时莹捋了捋头发,“我现在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看着怎么样啊。”时莹又整理了一下衣服,“看起来……就是得体吗?”
我笑着说:“我妈没那么讲究。”
“这跟阿姨讲不讲究有什么关系。”时莹板着脸说。
“很漂亮,真的。”
“我不信。”时莹拿出手机对着前置摄像头又整理一番。
我无语,等她整理完,我打开了大门,客厅亮着灯,我喊了一声:“妈。”
却没有回应,不在家?
我带着时莹走到客厅,发现家里真的一个人没有。时莹打了我一下,说:“阿姨不在家啊。白害我在门口担心半天。”
我看了看表,现在9点16分,妈妈上了早班就不会上晚班,妈妈应该很清楚我知道这点,对我撒了上早班的慌,不可能再说上晚班去了这种话,这就意味着她今天不可能有晚班。
那她去哪了?我不想去想,只能尴尬的带着时莹在沙发上坐下,说:“我妈可能上晚班去了。”
时莹点了点头,说:“当医生很辛苦吧。”
“是啊。”我说:“经常通宵上班。”
闲着无事,我给李超打电话,说明天鸽了,被李超一顿臭骂,时莹在一旁偷着乐。我一把抱住她,说:“你得补偿我。”
她红着脸,说:“做梦。”
我就去挠她痒,时莹笑嘻嘻地抵挡我的手,跟她闹了一阵后,时莹说:“我得回家了。”
我只好送她下了楼。
我一个人回到家里,洗了个澡后,在厨房重新给自己找了个玻璃杯,正在倒水的时候,我听到开门的声音,是妈妈回来了。
妈妈脸红扑扑的,看到我,说:“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指了指表,已经十点多了,说:“不早了啊。”我也没打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