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日中,我们偏偏寂寞,有的时候真的想要一个伴。
75分钟之后,我见到弥生飞鸟。地点是Maya酒吧。
--在户也有一间Maya。
另一个Maya。
另一位女人。
*** *** *** ***
『弥生飞鸟』
把空调定格在15℃。做面膜。
资生堂海泥深层净白面膜,膜膏不慎渗到眼眶,飞鸟流着眼泪把隐型眼镜取出一只。
熄掉灯,一边浏览娱乐网的新闻。
酒井法子结婚了,友阪理慧也结婚了,连宇多田也订婚。
她面无表情,这些在她眼里只是浮躁的女人而已。很早以来就厌烦电子音乐的节奏,它浮躁的就像这个缭乱年代。
有些冷,就用被子裹着上身。她只着黑色的蕾丝胸罩,而且未合上背扣。
瘦削的肩膀,迷人的锁骨还有春光尽泄的一对美乳都呈现出来。下身着一条有些紧身的洗到发白的仔裤,一双犹如玉砌而成的脚掌也整个裸露出来。虽然未上甲油,但那完美的形状十分娇媚动人。
那么多混乱的头绪无法理清,她甚至不知自己前往户究竟是为破获三丸团伙或者只为卷入这场混乱的纠葛。她用玻璃杯子喝冰水,在杯子边沿留下MENTHOLATUM银色唇膏的香艳痕迹。
Windows操作系统的任务栏显示着一分一分的计时。再15分钟,就可以揭下面膜。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许多东西都被加载了计时的功\能。来到户31天,飞鸟感觉迷失在时间的坐标中。
电脑上的时间是1998年8月12日凌晨1点47分。
15分钟之后,她收到Vanessa发来的短讯
--Maya,二层,17号桌。
*** *** *** ***
『营下信一』
很意外的在Vanessa手机上的短讯记录中找到「弥生飞鸟」的名字。
结论很简单,风骚混血儿居然是警方的卧底。我不想多思考些什么,关於警察和社团这些并非我兴趣所在,那些太混乱的纠葛怎会值得我去理?我甚至不想思考这部手机为什么会在这处出现,此刻脑海中惟有一抹倩影。
她银灰色的发,笑厣淡漠。
我假做Vanessa发讯息约她会面。
……
Maya。
我抽完第三支香烟她才姗姗来迟。
还是盘起的发型,简易但却显出精緻的时尚气息。银色太阳眼镜反映着色灯绮丽的色象。黑色的低领长袖恤杉有些紧身,配上一条洗得发白的仔裤,整体的感觉是简约淡雅。
我和她距离最近的时候,只有63公分。她一言不发,以很优雅的动作在我对面坐下。她双腿交叠,在她翘起的左脚上那只高跟拖鞋性感十足。
我吸了一口烟。我勃起了。
「Davidoff。」
「是的,我比较喜欢这个牌子的香烟。」我回答她说。
此后的5分钟,她没有再说话。甚至连眼镜也未卸下。因而我不知道她有否在看我。我一直用很淡漠的眼望她,尽管我感觉到全身血液的异动。我还是让自己保持风度,她的恤杉是一字领口,很低。在边缘我看见黑色的胸罩肩带。
「呃……是不是需要看我的证件?」
她的声音冷冷的,却很动人:「在黑市花60万你可以买到任何证件。」
「呵呵,那很好。弥生飞鸟警官,你可以马上离开。也顺便省下我买单的钱。」
「Jill.S.Vanessa,女,25岁。中美混血。中文名:姬雅。--我现在见到的这个人,似乎与资料不符。」
「你错了。是严重不符。」
「那么,你的结论。」
「我没有结论,谢谢。」
「好的,再见。我的Vanessa先生。」
「在三丸集团覆灭之前,一切都不会有结论。我的飞鸟小姐。」
飞鸟已经站起身准备离开,鞋跟着地的瞬间发出铿锵的声音。色灯射在她苍白的面颊,太阳眼镜的弧线设计显得犀利冷酷。
「你站住。」我对她说,甚至不自觉的模仿她冷冷的语调,轻声地说话。
她从身后拔出一只带着灭音器的手枪。她指向我,她说:「请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谢谢。」然后她收枪,转身。
「我不喜欢抽Davidoff的男人,谢谢。」
我吐出一口烟气,「但是也许,你会喜欢这个--这是三丸近三个月的帐户支出记录。上面清楚的标明日期和数额以及接收方帐户……还有这个,这片软盘中的资料我想也是日本警方朝思暮想的吧。」
她於是停下来,伸手接过它们。
那一刻,我触到她的指尖。竟开始害怕会爱上她。因为那不只是压抑不住的激越。这犹如徜徉在时光的河流,冥冥中暗涌突如其来又无从逃避。
那一刻,她把手收回,余香还残留半空。
我的名字叫做营下信一。
我不是一个极度色情的人,我只是寂寞。
*** *** *** ***
『营下信一』
飞鸟翻阅着那叠帐单,卸下她的太阳眼镜。
如果说寒蝉的眼像是苍凉孤寂静水,那么属於飞鸟的就只有萧条的静默。
我帮她点了一杯Lipton Tea--利顿红茶。
她把眼镜放在桌面,伸手去拿茶杯,又忽然停住,再收回。
她一边确认资料的真实性,一边用食指无意识的轻敲桌面。她始终没有碰那杯茶,她的指甲油也是头发的银色,手指修长纤细。
我沉默的没有说话,就这样欣赏着她的美丽。
她抬头望我时,我竟躲避她的目光,利用太阳眼镜的反射看她仔细。
「你到底是谁?」是她先打破这沉默。
「呃……国际刑警,我就是那个卧底。」
「资料上显示不应该是你。」
「呵呵,没有问题。你可以收好我给你的资料,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相信,它会对你有用。呃……如果没有别的问题,你可以离开,弥生长官。」
「谢谢,我会。」
她说话的声音始终压的很低,她站起来,戴上眼镜。
「呃……弥生长官,想问一个私人的问题,以后有情报是不是应该继续和你联系?」我微笑着开口。
「嗯,可以。」她接着道:「这个问题,似乎很难说得上是『私人问题』吧。」
「呵呵,当然。我是想知道,下一次我见你的时候,如果我还抽Davidoff,呃……你是不是还用枪指我?」
飞鸟笑了。
「不会。其实,我很喜欢Lipton Tea,谢谢。」
飞鸟举起透明的棕色玻璃杯,喝下大约四分之一。在杯子的边沿,留下银色的唇膏印迹。
我也笑,那是我自信能够做出最有魅力的笑容。我都不知道她有否看见我这笑容,我和她说再见的时候是面对她的背影。
她肩膀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