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声点，最近查得严，我进来再说。」吴辰一副後怕的样子，扮得惟妙惟肖，那老
没见过世面，一下子被他忽悠住了。
进屋後，老特别殷勤，又是倒水又是递果盆。吴辰拿出纸和笔，装模作样地记录着，一边问，一边让老回答。
「不要太高、不要太胖，三十岁以内是吧？那价格至少要八千起步了，你说太贵？大伯，真不贵啦，我们做这一行随时都要坐牢，几个月前，潭村你知道吧，那里的上家被抓了，听说被判了无期，吓得我，
完今年我就不打算咯……你说我？我当然不是秦安
，做我们一行，拐和卖必须跨省，你别问这麽多了。」
「家里只有你一个？以前有买过姑娘吗，我得判断你够不够钱，丑话先说在前面，万一我把带来了你却没钱付，以後道上的都不会再卖你了……还有哪些亲戚想买姑娘的？在地图上标给我看看，你大哥想买儿子啊，那你爲什麽不买孩子？
能生多几个啊，看来你还会算账。」
「走，我再看看你家条件，你这段时间要腾出一个房间专门囚禁姑娘，记得一定要钉死门窗，必要时拴上铁链，万一她逃跑了，以後就没来你村……我看这房间就不错啊，二楼能上去吗？二楼还挺宽敞啊，这是你存折？我数数，个十百千万，行，够钱了，那我先走了，过段时间就会有来联系你，记得千万别对外声张。」
吴辰离开老的家後，松了一
气。他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效率有点慢。
遂镇地广稀，一共有13个村，每个村平均在册户数爲200 户，加起来至少2600户，即使排除掉特别荒僻落後的地区，也要一个月时间才能筛除完。
通过旁听敲问的方式，吴辰不仅将某一户的家庭成员摸索清楚，还顺带辐
到这一户的亲戚群体，并将这些资料通通整理汇合，制定出最省时间的走访路程。由於有亲戚的连带推荐，不少村里都知道吴辰的存在，如此一来更加方便他的走访。
每晚回到镇里的招待所，吴辰袋里都被塞满大大小小的红包，还有几袋蔬菜、
蛋和猪
，尽管他已经拒绝无数村民的好意。最後他将所有菜都给了镇上的那名乞丐。
越
排查，他的心就越冷，平均每二十户就有一户收容
或小孩。好一点的除了被限制身自由，并不影响
常生活；态度不好的被锁在房间里，用手链脚链扣起来；甚至有一些被锁在猪圈牛棚里，
已经失常。
当地有一个区区400 的村子，生活着几十个买来的外来媳，而一些光棍实在没钱了，只能几个筹钱向吴辰买，到时候
流共用。
无一例外，能获得短暂自由的，基本都生完了孩子，吴辰渐渐了解到，在他们的朴素价值观里，买回来睡了，生娃了就认命了，也就没事了，所以要想办法让“外来新娘”生个孩子，往往被看成拴住她们的最好方法。
吴辰完全将自己代到贩子的世界中，他的外表特别市侩明，将村民忽悠得团团转，但一些被拐特别痛恨他，有的甚至往他脸上吐水。
公职员同样纵容这种行爲，吴辰上门走访时，和一个大婶聊了很久，突然从二楼下来一个男子，说他是警察，并对他说价格绝不能超过六千，否则就把他抓起来。
也有某个村的村长拉着吴辰喝酒，随後甩给他几千现金，说要预订四个大学生，如果是处可以加钱。看着那张臭嘴脸，吴辰忍了很久才没把他打晕，暗中用摄像拍下了所有罪行。
他花了一个多月时间，将遂镇的所有底都摸索清楚，硬是没找到希若雪的踪影，村民连听都没听过。
此时正值春节，家家户户都洋溢着热闹的喜庆，吴辰看了却特别难受，距离希若雪被拐已经有差不多5 个月了，他仍不知道何时才能重逢。
尽管他想继续找下去，但兑付给遂镇村民的承诺越来越多，以至於不得不离开，生怕呆久了被村民揭穿。临走前吴辰盘点了财物，比来遂镇的时候还多了五千元。
随後他来到南坑镇，将最後希望都寄托在这里了。南坑镇一共有16个村，吴辰按照老方法一个村一个村的摸索。
由於南坑镇位於大山处，村落之间的距离很远，而且没有任何信号塔，基建落後，导致吴辰收不到任何信号。
由於生地不熟，即使他看着地图也容易迷路，用了10天时间才去完3 个村，效率极低。
後来他不得不让当地带路，饶了很长一段山路才，手上地图已经被山里的大雾弄湿了。
「方圆几里就只有这两个村了，前面直走是柳树村，往左拐是青石村，懂吧？这附近有大雾，你们外地第一次来都会迷路，到时候让村里小孩带出来就行啦。」一个农民如实对他说。
「谢谢。」吴辰给了他10元酬劳，随後站在分岔路发呆。
他本来不想来这两个村，因爲南坑镇大部分村落都在南边，只有这两个村孤零零地在北边群山处。
「唉，这山里的天气可真冷，赶紧上访完就回镇里吧。」吴辰凭直觉选择左拐，进了青石村。
进村道路特别崎岖，山路一边是悬崖，一边是滑坡，底下是汹涌的河水，看着很吓。由於刚下完雨，路面都是泥泞，吴辰骑着摩托车多次打滑，胎卡进淤泥里，好不容易才开进村里，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吴辰随便上门找了几家查看，都没什麽收获，有点想放弃的念，便原路回去。但天已经黑了，手机又没信号，吴辰不敢冒险，只好找了村的一户家寄宿。
这户家只有两个老相依爲命，他们很想托吴辰买一个小孩，那样两子也不会寂寞。
「俺……俺们有一点钱，不骗你……」老婆婆颤巍巍地掏出仅存的两千元，吴辰看着那皱成一团的钞票和无数硬币，竟有点心酸。
他一问才知道，原来在十几年前，两个儿子去煤矿挖煤，遇到了瓦斯
炸，一命呜呼，白发送黑发。
两个老的生活格外艰苦，家徒四壁，只有简单的竈台和炕床，身上连穿的棉大衣都没有，只能靠烧柴取暖。他们对吴辰特别客气，甚至有点讨好的意思，又是宰又是煲汤，尽管他不断婉拒。
晚上，两老睡在炕台一侧，吴辰睡在炕台另一侧，但他完全睡不着，闭上眼睛想的是希若雪，内心就很痛。
第二天早上，吴辰简单洗漱一番後，给了两老三千元，默默离开了。
他出村後，骑着摩托车沿小道往里走，开始接着上访。等他去到其中一家，和大婶聊起天时，旁边一个十多岁的小孩
了一句：「妈，俺以後买媳也要像铁根的老婆一样漂亮。」
吴辰听到“漂亮”两个字後，表
微微一怔，顺势问：「漂亮，铁根的老婆有多漂亮？」
这时另一个小孩话：「哇塞，就像天仙姐姐一样！就是有点……凶。」
吴辰心
如麻，继续问：「那……她什麽时候拐……来到这里的？」
「几个月前吧……」小孩推了二蛋的肩膀，眼揶揄：「嘻嘻，二蛋你不是偷拍了一些视频吗？」
二蛋满脸自豪地说：「那些是俺爬到树上偷录的！」
吴辰心里很不舒服，见大婶离开後，低声对两个小孩说：「你们将视频拿给叔叔瞧瞧，叔叔下次就知道带什麽过来了。」
「好哩，就在俺床上放着！」二蛋特别积极，和小孩一同跑回家里，吴辰一路跟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