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他被迷倒的事情她的确没有参与，之前的模样也并不是像他一样在演戏呢。
不过这样也好，贝撇撇嘴，负面情绪他同样能够利用就是了。
瞬间将原本的计划抹去，握着北璃柔软的手腕，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数秒後，另一个计划自他的脑海中缓缓浮现。
嘴角轻轻翘起，贝平静地问道：「既然内疚，你是否应该向我道歉呢？」
「是的。」
「那你向我道歉时是否会露出胸部呢？」他追问着。
「不会。」
情感并不因话语里包含的字词而波动，北璃只是专注的思考着贝的问题，然後诚实地回答出来。
第一次，她的回答毫不犹豫。
在她的常识中，道歉露出胸部这种事情是绝对办不到的。
而贝的问话自然也不是胡乱发问，一切只是为了之後扭曲她的意志而做出的铺垫罢了。
「露出胸部会让你羞耻吗？」贝继续引导着话题，犹如垂钓者静待鱼儿上钩。
「是的。」
「那你想想，内疚的时候，你会为自己感到羞耻吗？」
北璃果真想了数秒，然後道：「会。」
「那麽现在，我问几个问题，你无需思考，凭借本能告诉我吧。」
「好。」
「一加一等於几？」
「二。」
「二加二等於几？」
「四。」
测试完毕，鱼儿已经上钩，贝开始轻轻拉扯丝线。
「你是否想降低对我的内疚感？」
「是。」
「既然内疚使你羞耻，你是否也想降低对我的羞耻心？」
「是。」
贝开始缓缓用力拉扯。
「那麽对你来说，降低对我的内疚感，就是降低对我的羞耻心，对吧。」
一直面无表情的北璃微微皱了皱眉，但她平静的思想内似乎缺失了什麽重要的东西，只能以自身之前答案来应对现在的问题。
而这亦是项链主要的功用之一，麻痹思想，让受术者失去联想的能力。
正常情况下，对言语的理解依赖着自身的常识、相互的对话与大量的联想。
而此刻的北璃，失去了联想的能力，无法对贝的言语做到多角度分析，只能从与他之前的对话和自身的常识里获得关键信息。
常识负责前行，对话与联想负责左右用力，合力改变方向，最终将自身引导至正确的道路。
而现在联想能力缺失，前行的路径便会偏斜，最终只会将自身引导至错误的道路。
不，在她的意识中，那也是正确的道路。
沈吟良久後，北璃缓缓分开红唇，答道：「对。」
成功将降低对他的内疚等同降低对他的羞耻这样的扭曲思想埋入北璃的内心，贝轻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为首的一条鱼已经钓入囊中了，接下来，便是以领头的鱼儿引领更多的小鱼儿了。
就如同大雁南飞，排列在後方的小雁只会跟随着前方的雁尾，一旦领头雁迷途，跟随者便会一同迷失在未知无垠的天际。
「那你如今向我道歉时是否会露出胸部呢？」
贝开始第二次发问。
「不会。」
北璃第二次的回答依然坚定不移。
无声地冷笑着，贝开始为女子的思想搭建扭曲的桥梁，连通那条错误的通路。
「你想要降低对我的内疚感，也就是降低对我的羞耻心吧。」
贝强调着，让这句话鲜明地浮现在北璃的脑海里，防止她一时忘记，然後继续道：「既然想要降低羞耻心，那麽你就必须正面面对让你羞耻的行为，并克服它，对不对？」
北璃的眉头再次蹙起，可错误的道路已经开始延伸，顺着这条道路行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行至真正的终点。
「对。」
平静悦耳的声音下，却代表着道路又一次延伸了下去。
「那现在，你道歉时是否会露出胸部呢？」
贝开始第三次发问。
「不…」
「会」字未落，贝插嘴道：「你必须面对让你羞耻的行为，并克服它。」
北璃突兀地陷入沈寂，而贝知道，她现在正在同自身的思想交锋，错误却完整的道路与正确却断裂了的道路摆在了她的面前，让她踟蹰着、迟疑着。
但无论她如何行走，最终还是会抵达那个他想要的、错误的入口。
他对此信心十足。
这一次，沈默持续了许久。
然後贝再次听到了那天籁般的声音。
「会……」
尽管是意料之中的剧情，但强烈的成就感还是充斥在贝的脑海，让他忍不住地咧开嘴，奸笑着开始第四次重复的问话。
「那你向我道歉时是否会露出胸部呢？」
「会。」
这一次，她的回答毫不犹豫，就仿如她第一次的回答般。只不过，其答案却与之前大相径庭、南辕北辙。
肆意的笑声中，贝慢慢收回握着北璃手腕的左手，撤去自身火焰的压制。
她的眼陡然灵动起来。
「你在笑什麽啊？」
悦耳的女声犹如空谷幽兰，带着浓浓的疑惑，回荡在贝的耳边。
「没什麽，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贝由蹲变站，走到了一侧，脸上依然洋溢着笑意。
北璃一脸懵的眨了眨眼，满心不解。
这人突然就大笑了起来，真是古怪的很。不过不愧是炼金大师，她的身体好像真的轻松了不少。
北璃摸了摸颈间的项链，同样站了起来，看着男人的侧脸，问道。
「什麽笑话？」
「曾经有一位男性火魔导师隐居深山，有一天他正赤裸着身体躺於草丛中休息。附近突然来了一位采蘑菇的小姑娘，口里念叨着『１个、２个、３个、４个、５个、５个、５个、５个…』，最後小姑娘只好放弃离开了。」
「……」
贝扭过头，却看到了北璃桃红的俏脸、抿起的唇，还有那双溢满羞愤的漂亮眼瞳。
「你听懂了？」
北璃剁了剁脚，有些害羞，不想回答，这人的语气虽是疑问，但他的表情显然是在调戏她。
但随即她的脑海里又闪过某个画面，於是北璃强忍着羞耻，望着男人揶揄的眼，道：「听懂了又怎麽样？！」
区区羞耻，她很容易就可以克服的！
「没什麽…只是对你们教会的教育有些好了而已。」
贝转过头，放弃与娇羞女子对视，将笑意收敛。
虽是无心，但他已经确认了一个事实。北璃的思想已经被悄然扭转了一个微小的弧度，而这个弧度，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越来越大。
犹如从斜度极缓的长远山坡上走下，人们很难察觉其递降的痕迹。
他期待着，所以脸上再度泛起了笑意。
「你还笑！」
「啊，抱歉。」
「我只是从来没想过，原来圣女大人也有着相当娇气的一面呢。」
「毕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