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醒来了麽?」
「我还是不理解,你们找我来,是希望我做什麽?」越飞故作冷漠地,想要
假装不理解叶晨找他来的原因,「我不是医生,帮不了她……」
「你想要她一直睡下去麽?」叶晨的声音比越飞还要冰冷,严肃又不容任何
质疑,明明就是个问题,可越飞知道,他并没有给越飞第二个答案的权利。
越飞低下,看着安娜比一星期前遇见时更加消瘦的容颜,无助地感觉到心
跳比任何时候都要活跃地跳动着。他苦笑着对叶晨说:「她不会希望我在这里的。」
叶晨本来就是个少言的,但因为安娜,他无所谓需要给多少个
解释多少
遍她的重要:「你能给她醒来的理由。」她只是徘徊在灰色地带的
,不知道
对与错,所以决定脆不去抉择,永远留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不要怀疑。」叶晨心里也觉得苦涩,他也有希望自己能是可以将安娜唤醒
的,那个能够给她理由重新振作的
,可是这几天,他坐在她床边多少个小时,
与她的所有对话都是发自肺腑,但他却有种安娜反而离他越来越远的错觉,「如
果你不能,那就没有可以了。」
叶晨觉得房间里的空气太沈重,让他也压抑,便脆留下越飞和安娜两个
独自呆在房间里。
越飞有些措手不及,想要叫住叶晨,可门上的声响却让他放弃了那个打算。
什麽时候起,他就连面对安娜,都会觉得尴尬。明明从一开始就是最亲密无间的
两个。谁又会想到,他们会有现在的局面。
床上的,就算消瘦憔悴却无疑是美丽的。
致的五官,在那苍白无暇的皮
肤下,显得脆弱,就好像就在悬崖边缘,离随风消失就只有那麽短短的几个瞬间。
下一刻,她就有可能完全离开。
不知不觉地,手指已经触及她冰冷的皮肤,滑过她面无表的眉目,他指尖
的温热和她的寒冷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又是你玩的什麽把戏?」越飞紧盯着安娜的眼睛,希望能够发现最微小
的眼周活动,「还想要再把我骗得团团转麽?」
心电图一如既往地按照正常节奏跳动,越飞这才说服自己安娜真的是陷了
昏迷,她根本就听不见他,也不会知道他的到来。
这样的想法让越飞更加恍然若失,他突然希望这就是安娜那高超伪装中之一
的游戏,那样总比她真的这样冰冷地躺在他面前要好。心依旧是跳动的,可是她
整个都失去了生气,就好比一具死尸。
「为什麽还是这样子呢?」越飞叹息着,重新将手置於安娜的脸侧,「你还
是选择逃避麽?你这样让在乎你的都很担心。」
大麽指缓缓拂过安娜的脸颊,越飞靠目测就能够猜到安娜瘦了多少,本来就
不是个有的
,现在更是瘦得让
心疼:「我也不想担心你的。但看到你之
後,真没办法不担心,你说我是不是很好笑?」
明明就知道这是错的,可他还是不由自地进了门,来找叶晨,因为潜意识
里他预想到了是安娜出事了的可能。他有问过自己,就算安娜真的出事了,他
又能做什麽?他又要用什麽立场去担心她?他应该是最恨安娜的才对,他应该
看着安娜这幅憔悴没有生气的样子解恨地哈哈大笑才对。
为什麽他就是做不到呢?
「我做不到恨你也做不到原谅你。」越飞想到刚开始得知安娜真实身份的
时候,不得将自己所有和她有关联的记忆都消除,他那时候感受到的绝望和背
叛是安娜无法想象的。
可後来,他却逐渐发现,其实他一直就知道事实。可能第一次见到安娜的时
候,他就意识到了她的似曾相识,只是不愿意去相信,去顺着直觉揣测下去而已。
谭埃伦察觉了,杨若如察觉了,越飞又怎麽会没发现?
他们从来就没有那个勇气将Anna和刘安娜重,或许杨若如一开始有怀
疑,但那种想法从很早就被她和其他否认了。
说到底,他们和安娜并没有什麽两样。声声说安娜在逃避,可是越飞却
一样从到尾在逃避事实。
越飞挑眉想起安娜与他的童年,那时候欺负安娜的时候,完全是出於嫉妒,
可没有想过欺负她的後果,给她造成的伤害。他拍拍安娜的脸颊,希望得到一些
应:「你是因为十多年前的关系,所以怀恨在心麽?所以现在才来跟我算账麽?
把我以前对你的羞辱成倍地讨来?」
当郑媛媛假扮安娜的时候重遇越飞,那时候的越飞内心其实是解脱的。因为
潜意识里的处知道这个安娜的身份蹊跷,可他愿意去相信郑媛媛就是安娜。那
时候对郑媛媛的道歉也是发自肺腑的,这一点安娜自己也清楚,但越飞并不知道
安娜当初有窃听两个的对话,只当她一直还是在意的。
「你成功了。现在我能够匍匐在你脚下,因为你的话为你做任何事。与其说,
我不能原谅你,我更加是无法原谅我自己吧。」越飞站起身,不再去看正在一点
点消逝的安娜,他现在需要的便是新鲜空气,和一点能够给他自己思考的空间。
他停顿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麽,说道:「我知道你听不见,所以我们现在
这样自言自语的对话,是说给我自己听的……你以前不是说过,我上的
不是
你这样的话,来提示我你的身份……你知道麽,并不是
上一个
。
,
是上和一个
在一起的感觉……所以,和你的身份没有关系,我
的是,是我
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所以,他不再会纠结安娜在身份上对他的隐瞒。那并不重要了。
「我都这麽说了,你还不愿意醒来麽?」越飞无奈地叹了气,害怕去想如
果安娜真的就这样不醒来的话,他会怎麽办。
房间里的走出了阳台。房门外的另外三
,面色凝重。
如果,就算越飞也没有办法唤醒安娜,那麽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还会睡上很
久很久。
温热的体,晶莹透明,如同断线的珍珠,一点一滴,散落在安娜的脸颊。
是谁在哭?
意识终於一点点恢复,耳边的话就好似梦境,安娜一字不漏,一直都有在聆
听。可就是不愿意从这个梦境中醒过来。
梦境安全,是她的避风港。在这个梦境里,所有都在为她担心,都因为在
乎她而着急,真好。被在乎,被护,这样的感觉,因为她的沈睡,而变得理所
当然,她的昏睡很好地诠释了她想要得到关怀的需求。
可是现在,是谁在哭?
是谁的眼泪,不断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