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移花接木,希望能够给些暗示。”他隐去笑容,“不要让我很被动。”
 “Diana来找我,说想与你谈些事
,但又不肯定你是否会见她,所以请我做中间
。”
“你可以拒绝。或让她自己联络我。”
“一桩小事,能帮则帮之,何况朋友。”
“我尚不知,你是她的朋友。”
“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并不躲避他的目光。
“朋友最易欺骗,这话你可听过?”
“我并非故意瞒你。但既然答应了Diana,便不能食言。”
杨逸文不语。看得出,他很有些怏怏不悦。
“看来她的直觉是对的。”我自言自语。又用眼角偷偷瞥他。
“什么?”
“你不想见她。”我直面他,“她早料到。”
 “是。我不想见她。不过,原因和她本
无关。”
那么——
 “其实,我和她在幼年时就认识。”杨逸文悠悠道,“所以那次在Karen的生
会上,才有似曾相识之感。”
“幼年时?”这么早?
 “那时
都叫她小菁。不过,后来我们便没见过面。所以我不知她已改名作Diana。”
“你们是邻居?抑或同上一所幼稚园?”
“不是。她父亲蔡永健和我生父相识。我小时候,两家常来往。”
“后来为什么没联络了?”
“没有为什么。”杨逸文语调突然硬生生。
未几,又平定心绪继续道,“我曾经对你说过我父母起家创业的事,你还记得?”
 “嗯。他们为了公司呕心沥血,不意想后来遭受八七年香港大
灾。”
 “那年我十二岁。还记得
灾刚起时,仿佛地震突如其来,又如同火山
发,叫
措手不及。短短一
,
价便下跌百分之三十三,很惊
吧?不少
还浑沌不知,以为不过是有
在背后动手脚,还等着云开
出的一刻。哪里会想到,
市一挫再挫,终至崩盘。生父在商界有不少朋友,其中一位,靠
发家,身家过千万。
灾临
,因舍不得亏本抛售,一月过后,资产贬值一半。”他摇
,“那一年,
都疯狂而绝望。自杀事件
新闻都有报道。”
该放手时不放手,以为还拥有,其实早失去。盲目认为自己不会输的下场,是输得更惨烈。
“那么,你父亲的公司……”
“也亏了好些,不过,好在他肯当机立断忍痛割舍,所以公司不致一溃到底。”
 “你父亲的事
,我听我姑母也说过一些。”
“哦?”
“说他——后来被最好的朋友欺骗,想不开,所以——”父亲的自杀,对于杨逸文来说,一定是不堪回顾的创伤。
 杨逸文哑然了好一会儿,然后勉力提起
神:
 “生父一向体惜员工。
灾过后,不少公司采用裁员的方法来缩减开支。但是生父他不肯这样做。为了尽快让公司恢复元气,他四处筹集资金。他的最好的朋友这个时候来找他,告诉他有一条途径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吸聚大量款项,且自己已经试过,行之有效。”
是什么途径呢?钱来得要快要多,当然只能是“取之于民”。他的最好的朋友为他出谋献策,用现金及礼券回赠的手法,诱市民供款。对外声称,但凡参加者,只要供款两万多港元,一年过后便可获投资款的五倍现金回赠,同时还可获得相应的积分回赠,积分可兑换礼券或者现金。
 
灾中的亏折,使不少市民急于翻本。此举一出,趋之若鹜者众。投
少,产出多,谁不愿意?大公司资本雄厚,也是使他们全无戒心的因由。
 哪里想到,后来竟然会被
以“诈骗”罪投诉。且是在将所集资金全部放出投资之后。此时市面又谣言突起,说该公司在海外投资颗粒无收,惶恐不安的市民们于是天天围堵公司周围,要求公司马上归还钱款。顿时,四面楚歌。
 最后,惊动警方出面调查,公司上亿资产冻结,连累自家祝葫亦遭银行收回。他两
无路,唯有选择自杀。
我想起杨逸文的话——朋友最易欺骗。因为是朋友,所以很放心。背后遭冷箭,连回手之力都失掉。
“你父亲的那个好朋友,我猜是——蔡永健吧?”
他闻言一怔,“你怎么猜到?”
 他并不知道,我对此事一点不“寡闻”。前前后后,我也得了不少蛛丝马迹。正如一幅拼图,开始支离
碎,渐渐地,就显出全貌来。
“生父真是认错他!”杨逸文愤恨道。
“诈骗罪,这么严重吗?”
 “罪名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时整个社会舆论都针对我生父,指摘声不断,更带质疑他
品。那段时间,生父几乎没有朋友来往。”多么可怕,三言成虎,百般辩解都无用。好端端的一个
,被莫名地定了罪,永世不能重生。
“Diana来找你,叙的就是这个旧吧?”
 “她其实对这些事
并不知道。她来找我,是因为她想确定我是否就是她小时候认识的那个
。”
他于是向我讲述下午会面Diana的始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