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只是它最后的挣扎罢了。01bz.cc
大家伙身上的两处伤猛然飙
出了无数血雨。在发出一声
耳听不见的绝望惨嚎后,这条成年抹香鲸终于无力地落在了海面上,漂浮在自己的血泊里。
比之前更热烈的欢呼声骤然发。
水手们激动嚎叫着,宣泄着自己的绪。
是啊,任谁看到这种海山巨兽被自己降服、杀死,都会激动到难以自已的。更别说,这象征着无穷的荣誉、财富了。
“收鱼线!”王黑子的双手紧握在栏杆上,指关节已经发白,但他的命令声依旧沉稳。
水手们收拾心,再度摇动手柄,将鱼线收回,大鱼的尸体也一点点靠近。
“放小艇!”第二艘小艇被放了下去,王黑子顺着绳网爬了下去,下到艇上。
其他水手依次下船,奋力划向大鱼的尸体。
他们的劲很足。
有拿刀切割鲸皮,有
拿铁钩奋力拉扯,帮助切割。
这些皮会先抹上盐,做成盐藏皮,能保存很长时间,足够他们回到港后再找
鞣制。
有小心翼翼地切割着脂肪,这是大鱼身上最有价值的部分。
至于——你开玩笑?
有什么价值?再说也带不走啊。
随便切割一部分,腌制、风,带回去当海味卖卖就算了,把所有
都带走,那是不可能的。
最后,王黑子他们只带走了鱼鳍……
※※※※※※
王黑子捕到大鱼的消息瞬间打了小城的宁静。
很多涌到码
看热闹。
当看到一张张巨大的布满花纹的鲸皮被吊下来时,齐齐发出惊叹。
当看到一桶桶鲸脂被送上码时,又眼红不已。
但——也就这样了。
如果说多年前有第一次从海上捕到大鱼,令全城轰动的话,在几乎每年都有
捕到鲸的当下,这已经无法太多地刺激到
们的经了——麻了。
王黑子固然一飞冲天,但这种话每年都有,大伙羡慕归羡慕,却不至于过分失态。
他行,我也行!你等着,哪天运气好,我也捕一条大鱼回来。
内务府的听到消息后,很快赶到了码
,恭喜一番后,立刻检查起了鲸皮、鲸脂的品相,并就收购价开始扯皮。
王黑子将这事给手下
办理,他则下到了岸上。
比起出海前,码上的
更多了,景致也有所变化——一间巨大的风车立了起来。
风车主体用砖石砌成,上面贴了一个布告,十几个围在那边,议论纷纷。01bz.cc
王黑子信步走了过去,凑近一看,原来是圣受“建文武无上皇帝”尊号的消息,布告天下,咸使知悉。
“孛特,你族叔给圣上尊号,你服不服?”王黑子搂住旁边一
的肩膀,嬉笑道。
“孛特”是真
,从宝露诸州过来的——事实上王黑子也不清楚他到底来自哪个州,只知道此
叫完颜孛特,在北边也算贵
子弟。
“你不用这般阳阳怪气。”完颜孛特看了眼王黑子,冷笑道:“事实上我是服的。当年沙陀叛
,我就跟着族中兄弟们上阵了,杀得那帮叛贼
滚尿流。”
王黑子静静看着完颜孛特的眼睛。
完颜孛特毫不示弱地瞪着他。
良久之后,王黑子哈哈一笑,道:“说的竟然是真话。”
“当然是真话了!”完颜孛特气道:“宝露、黑水、铁利等州,以前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你也去过那边,自明白咱们真诸部对圣
是如何感恩戴德。”
“确实。”王黑子默默点。
他去过宝露州,那边新筑一城,曰“宝露城”。
真
本来是靠渔猎、畜牧为生,基本不种地。但朝廷给了他们黑麦种子,并派
教授种植之术,久而久之,
真诸部的一部分
就开始种地了。
因为收获稳定,也不耽误渔汛季节捕鱼,种地之风席卷黑水五州。
毫无疑问,这是真正改变真诸部面貌的大事。
宝露州最先筑起一座小土城,然后在城池旁开辟了大量农田,很多搬到城市附近居住,自然形成了村落。
城内也出现了店铺,主要是闻风而来的汉商徒。
他们从最简单的食肆做起。煮鲜、火锅涮
片等等,加了各种调料的
制品让
真
大开眼界,生意极其火
——听闻最近内务府已经在往黑水诸州分销胡椒了,可见移风易俗的程度。
朝廷见此,立刻选派佐贰官员协助刺史经营城市,并开办了学堂,教授贵子弟学习文字及为
处世的道理。
面貌,就是这么一点一滴改变起来的。
“王黑子,我也不怕你出去嚷嚷。”完颜孛特突然说道:“若朝廷单是耀武扬威,用武力胁迫我等屈服,抽我丁壮,掠我财富,我是断断不会服的。古来中原王朝,对边边角角的所谓蕃部,不就是这么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么?根本没把我们当看,怎么让
心服
服?”
“但圣不一样,他是真的胸怀天下,视所有
为大夏赤子。黑水、宝露诸州的百姓,他并不歧视,派
教我们种田,教我们识文断字,立下战功的
真
,一样可以当官,博取富贵。”
“只有这样的圣,才称得上‘建文武’,才配得上‘无上皇帝’的尊号。他老
家若崩了,我披麻戴孝。谁若敢造邵家的反,我剁了他的狗
,说到做到!”
王黑子又是沉默半晌,然后笑骂一句:“你一个捉生的
隶贩子,也他妈满
大道理,我听了只想笑。”
完颜孛特不理他,只看着那份告示,道:“‘躬提义旅,力殄凶徒,渐致小康,永清中夏’。圣说得很清楚了,无论蕃汉,都是‘夏’。这等胸怀、格局,古来少有。我
真诸部,唐时愿为太宗驱驰,国朝则愿为今上效命,其他
么,呵呵。便如你王黑子,出身微贱,襁褓之中跟着母亲改嫁他
,连本姓都恢复不了。就你这德
,若无圣
,八辈子也当不了官。”
王黑子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良久后叹息一声,道:“你说得对。海上之的死活,历朝历代,又有几个
关心?若无圣
,我一辈子无出
之
。这个无上皇帝,确实当之无愧。”
“你们这帮海上的亡命之徒啊。”完颜孛特啧啧两声,说道:“若还有良心,都该为圣效死。”
“孛特,你其实也算半个海上亡命之徒。”王黑子突然又笑了起来,道:“怎么样?带上你的,
一票大的?”
“去哪里?”完颜孛特问道。
“去新罗、百济抢一把,如何?”王黑子问道。
“你刚捕了条大鱼,怎么?还不满足?”
“不是今年。明年如何?”
“你能喊多少?”
“七八条船总能聚拢到的。”王黑子傲然道。
他在海上的名声不小,但之前没捕到大鱼,没得官,天然矮别一
,故号召力上不去。如今搞回来这么一个大家伙,内务府的
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得授文武散官是板上钉钉之事。
这样一来,号召力就不同以往了。
七八条船,数百亡命徒。如果再召集一些如完颜孛特这般的隶贩子,就更有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