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初时有三千余
,曹大帅倚此捕杀
兵,威震三城。后来洪谷之战,昭义军也参加了,死伤不轻,退回晋阳后没多久,曹翔
毙,昭义兵趁势作
,洗掠三城,被坊市民组成的土团乡夫击杀千余
。
崔季康上任后,对这些昭义兵也不甚感兴趣,甚至有些嫌恶。彼时昭义兵只剩千左右,鼓噪邀赏,言充作盘缠回乡。崔季康不理,新任昭义节度使李钧带兵至河东,本欲收了这部分
,结果未及办这事,自己就在静乐县惨败,中流矢而亡,余众星散,走小路返回上党。
这下子,晋阳城里这千把昭义兵可就真成了孤儿了。姥姥不疼舅舅不,有家
在上党的,还能开小差跑回去,没家
或远在河北不准备回去的,就只能在城里厮混了,至今大概只剩六百来
,士气萎靡得很。
邵树德早就听闻昭义步兵冠绝诸镇,对这些非常感兴趣。因此,在与幕府官员
涉一番后,直接将这些
领回了军营,充作部众。昭义兵早就过怕了以前那种“孤儿”生活,此时有将官赏识他们,愿意用他们,自然千肯万肯,当天就被打散混编
铁林都,成为一分子。
“这位陈随使?”军营内,邵树德高坐于上,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一邋遢中年,问道。
“下官昭义镇幕府随军要籍陈诚,见过邵副将。”中年拱了拱手,回道。
“既是幕府佐官,为何还留在此处?”
“下官恩主曹大帅已薨,家又远在楚州盐城,囊中羞涩,无颜回乡。”
“你倒是实诚。”邵树德笑了,道:“我看你颇能笼络昭义残兵,应有几分才学,今后便跟本将做事吧,一会找李延龄取五缗钱、十匹绢,好好安顿一下。”
“敢不从命!”陈诚喜道。
“军士们平过得如何?”邵树德唤来了李延龄,低声吩咐了几句。
“甚是艰难。”正是哭穷的好时候,陈诚也不傻,立刻说道:“军粮倒没怎么短缺,供需使每月皆送,就是没,盐也有些不足,更别说酒了。春秋两衣,只领到了去年的秋衣,今年春衣尚未发下,过冬衣物,更是影都没见。逢年过节的赏赐,只断断续续发了一点,将士们怨声载道。陈某为此还去外面找商家借了点钱,好让将士们能够过节,然亦十分艰难。”
“不瞒将军,去岁我没走,也是存了点私心的。而今方知自己不是带兵的这块料,左支右绌,已是维持不下去了。”陈诚最后说道:“幸得将军看重,以后再没什么昭义军,吾等皆铁林都军士,唯将军之命是从。”
“好!”邵树德拍了下胡床扶手,道:“既铁林都,本将别的不敢保证,一视同仁是可以做到的。相关财货、朝廷赏赐,本将个
分文不取,皆赏给诸将士。唯有一条,须得听命、用命。罢了,
说无用,陈随使,且随我去校场吧,军士们应该已经列好阵了。”
“遵命。”陈诚看了眼邵树德,也想看看他究竟会怎么做。
※※※※※※
今天清气爽,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教
分外舒服。
铁林都一千二百军士,早已在军官的命令下,在校场上排成了一个大方阵。三刻钟之后,邵树德便带着陈诚赶了过来。
甫一场,却见千余军士顶盔掼甲,长槊林立,杀气凛然。
邵树德定定地看了很久,似是在陶醉一般。
旁边的陈诚也有些心澎湃,自己读了小半辈子的书,屡试不中,无奈辗转各镇,当个低级的幕府僚佐,这一蹉跎就是十数年。夜
静之时,也曾扪心自问,不如放弃吧,回乡算了。昔年离家之时,儿
还在牙牙学语,
妻也风华正茂,着实亏欠他们良多,回去靠着几十亩薄田,渡此残生算了。只不过,心中一
不平之气,屡屡让他难下决断,而今遇到铁林都,或许是
生最后一次努力了。
若不成,回乡也罢!
“李延龄!”邵树德一声断喝,打散了陈诚的思绪。
“职部在!”
“拿斧来!”
李延龄不解,不过很快依言拿了一把大斧过来。
邵树德接过斧子,龙行虎步到仓门前,狠狠两下,将铜锁斩落。一脚踹开大门,露出了堆放在地面上的大堆铜钱,以及整齐码放在货架上的绢帛。此时阳光正好,照在新铸的铜钱上,发出金灿灿的光芒,亮瞎了校场上一众军士的眼睛。
“李节帅的赏赐,皆在此间了。”邵树德将大斧扔在地上,转身面对众军士,道:“本将分文不取,全数分给诸位。不相信的可以打听打听,本将在天德军时为如何,在遮虏平时又是怎么做的。就连
杀叛军大将的赏赐,亦给军士们换酒
了。李延龄,一会按册点名,诸军皆有,无分新
旧部。此门今后也不必锁了,本将与诸位同吃同住,何须花钱?”
“咳咳……诸位,邵副将如此仁义,遍数晋阳三城,还找得到么?”不用邵树德示意,陈诚恰到好处地上前说话:“昭义军的应该都认识我,我就直说了。邵副将待以诚,给
如沐春风之感。又
惜士卒,所得财货尽皆赏赐下去,诸位应当知足。前阵子我听闻府城牙将贺公雅,起居于豪宅高门,家中仆
逾百,美婢数十,一月中难得有两三
睡在营中。朝廷、节帅赏赐,亦不全数发下,比之邵副将如何?再闹,可就没良心了。”
“邵副将身无分文,却是连喝顿花酒的钱都没了。他若是娶亲,怕是连聘礼都拿不出来,老李愁也愁死了,这个家不好当啊。”被陈诚抢了个先,李延龄有些懊恼,于是连忙补救道:“副将说了,昭义军士卒欠晋阳商户的钱,
后他会找节帅讨赏还上,诸君勿忧也。但有一点,钱财之事,今后只有邵副将可出面讨要,诸军不可再闹。若这也做不到,那就是失了良心,猪狗不如了。现在大可离去,咱们奉送盘缠,大伙好聚好散。”
话到这个份上,众军士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在几个“积极分子”的带动下,顿时表起了忠心。尤其是那些来自昭义军的士卒,他们之前受尽冷眼,吃尽苦,仿佛落水狗一般,现在遇到这么一位大方、真诚的主将,说感激涕零可能过了,但多多少少有些感动,对邵树德有了初步的认同感。
当然也有不满意想走的,不仅昭义军,之前收拢的岢岚军里也有,总共数十
的样子。邵树德并不食言,让李延龄一
给了点钱帛,任其自行离去。这些
在众军士怒目相向下,也不敢叫骂,领了钱便灰溜溜走了。
这其实不是坏事。士卒哗邀赏,挑
的往往是少数
,其余大多数军士,基本都是被他们煽动然后裹挟进来的。刺
走了,队伍也能更纯洁不是?这些
若不走,邵树德也怕有朝一
被
军包围,招致杀身之祸呢。
都想当军官,可这军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世道不易啊!
注释:见作品相关。
注释2:晋阳大体上分西、中、东三城。西城最大,位于汾水之西、晋水之东,西晋刘琨所筑,亦称府城。太原府、晋阳县皆在此办公,内有东魏权臣高欢所筑晋阳宫城(隋代称大明城)、隋文帝时期扩建的宫城(名新城,以区别旧宫城“大明城”)及隋炀帝杨广所筑仓城。东城次之,大概只有西城的几分之一,位于汾水之东,北齐年间所筑,太原县在此办公。西城、东城之间有中城,武则天时期所筑,跨汾水河道,连接东、西二城。
这里所说的汾水,指的是唐代古汾水河道。如果以现代汾河位置来看,三城皆在河西矣。整个晋阳三城周长42里,东西长2里,南北长里多,是为天下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