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绣刷了锅碗,看姗娘在洗猪,便拄着拐往自己房里,提了个麻布袋子出来。
将猪上残留的毛拔
净,辛珊思又给它泡上,擦了擦手快步去帮满绣提袋子:“你行动不便,有什么事叫我一声。”
“你都把我的活抢着完了。”满绣笑道:“这个不重,里面全是碎布
。等会你翻翻,挑几块细腻的拼一拼,做两件肚兜。”
还有月事带,辛珊思内心的小哭哭唧唧。旁的也就算了,她现在最担心的便是来月经。到堂屋里,将炕桌挪开,把布
全倒在炕上。
满绣捡起块掌大的红缎,有点丧气:“陈绣娘两闺
都会做绣囊,我也就能缝缝布袋子。”她记忆中,唐梅娘常拿个绣绷子,坐在屋檐下。
去年跟常二婆子因田垄的事吵架。常二婆子一蹦三尺高地奚落,说
克夫又克子,花了二十六两银挑了个顶顶好的儿媳
回家,结果留不住
。
她不懂,唐梅娘到底要过什么样的子?吃饱穿暖还不用伺候田,村里有几个
享过这福?
“这些碎布都是绣坊不要的?”辛珊思拣了几块细绵布,顺便把长布条归到一边。
“哪…”满绣回,撇了下嘴,道:“用银子买的,一斤两文,还是绣坊绣娘挑剩下的。我指望我针线上学出个样儿来,一两月总会买个三五斤给我练手用。我也没
费,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连月事带我都有几十条。对了,你需要时可以问我拿。”
“好。”辛珊思还是想自己做些放着。几块细绵,拼一拼够两条短裤。肚兜用缎面。这身子瘦虽瘦,但胸腺发达,该凸的地方一点不含糊。
“还要熬点浆糊,糊布做千层底。我的鞋你穿了小,你不能总穿我的黑布鞋。鞋底你自己纳,鞋面我来做。”
“好。”辛珊思都想跟这小姑娘结拜了,她可还如此体贴。
一上午,满绣尽拼布了。拼好布,又帮着裁剪。
待李阿婆回来,辛珊思的肚兜都做好了,短裤正在缝。她裤腰处留了卷边,打算将接好的细布条缝在里,当裤带子。
满绣瞅她满满当当的背篓,问:“您去集上了?”
“嗯。”李阿婆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姗娘子。
将针在布上,辛珊思去厨房,舀了盆水出来:“天怪热的,您赶紧洗洗歇会儿。”
满绣拄着拐出屋:“饼吃了吗,猪崽子咋样?”
洗了把脸,李阿婆舒气,道:“猪崽子都被定完了,跑了个空。今
集上不安宁,城南辛家遭贼了,好像是丢了什么传家宝,到处在找贼
。听说几个乞丐窝,昨个连着今天,被搜了三四回了。”
“辛家也会遭贼?”满绣稀。
话,李阿婆是说给姗娘子听的,见她面上没异色,心里也有些摸不准:“你最近别出院子,我这少有来。万一被谁撞着了询问起,你就说你是我大姐家的孙
。”
辛珊思感激:“给您添麻烦了。”
“,你又多想了。”满绣将背篓里的东西拿出来:“辛家抓贼,总冲乞丐窝,那找的肯定是个埋汰
。咱姗娘可是清清爽爽。”
一点聪明劲全在吃上了。李阿婆也不好说她:“我就是提个醒。平百姓的,能少一事是一事。”
“依我看,能从辛家把传家宝偷出来的主,辛家也别费费力去抓了,抓不住。”满绣转眼望向姗娘:“你知道城南辛家吗?”
辛珊思装傻摇了摇。
满绣一脸就晓得你不知道的样子,说:“他们家出门都带刀剑,还能飞檐走壁踏水过河。”
“这个给你。”李阿婆不想再听孙废话了,从袖
掏出个钱袋子,拿出一串铜钱:“兔子不是稀罕货,一斤也就比猪
贵上两文。六斤二两,一共是八十七文钱。”
“这…”辛珊思忙推拒:“说了用它换衣裳的,您快收回去。”
“我给你,你就拿着。那两身衣裳是唐梅娘不要的,你还当是什么
贵物了?”满绣冷下脸。
李阿婆知道孙恨唐氏,也不想叫她不快活:“姗娘子,钱你收起来。咱们照早上说的来,你带带绣丫,我管你吃喝。”
话已至此,辛珊思再推拒就是她矫了。
李阿婆把钱串子塞她手里:“身上有这东西,心里踏实。”
“就是。”满绣附和:“快收起来。”
辛珊思感激,手里重实,指腹摩着铜钱上的凹凸,她暗下决心,一定好好教满绣。
歇了一会,李阿婆去厨房烧锅,准备烀猪。
晚上,软烂的猪就端上桌了。辛珊思却不敢多食,她肠胃弱,还得适应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