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姐越要撮合，廖母越要挑剔，“我们最近打算在市里买房子的，买了房子，工作再调动过去，以后就在市里安家了，等有了孩子，幼儿园一定要上最好的。”
“我们小张也打算往市里调呢！”罗姐在桌底踢了一下张弛的腿，“所长说了，上
有单位愿意接收就行，到时候找找关系。小张，你下周不是休两天吗？陪小廖去市里看房子去！首付一家出一半，买个大点的，以后姥姥姥爷去带孙子，也有地方住了。”
两位唇枪舌剑，张弛充耳不闻，总算菜上来了，众
齐声道：“菜来了，先吃先吃。”三位
士各自吃了几片菜叶子，都说饱了，剩了一桌菜，张弛拼命吃，也只吃了一小半，结完账，沉甸甸拎着三四个饭盒，在饭店门
各自道别。夜风缓缓地吹拂着，木偶姑娘突然活了，主动邀约张弛，“去看电影吗？你请吃饭，我请看电影。”
县城就一家电影院，张弛还没去过，想想回家也挺无聊，他点：“走吧。”
到了电影院，还挺多，都是下班吃过饭的年轻男。说是对方请客，张弛还是退后一步，请对方先挑个电影。在一堆港台枪战片、小资
片、合家欢动画片和好莱坞灾难片中，姑娘不假思索地选了后者，“你们男的应该都喜欢看这个。”
张弛其实真无所谓，但对方很坚定，他也就对售票员说：“两张。”
“我要看光强！光强！”旁边一个小男孩强烈地抗议，“我不看外国。”
男孩的家长很不客气地骂他，“乔浩轩，你妈就给我一个月一千五，我给她打工，还得免费当保姆看孩子，还要自己花钱请你看电影。你看看，不看就跟我回家睡觉！”
张弛回一看，好嘛，越想避开，越避不开。又是窦方。
第五章
乔浩轩上蹿下跳，不肯回家，坚持要看熊出没，引得不少望过来，窦方不肯给他得逞，被指指点点的，脸上有点红。乔小朋友蹦跶无效，退而求其次，“我不看光强了，你给我买
米花和可乐。”
窦方气急败坏，“让你妈给我钱，不给就不买！”
“走吧，张弛？”在那俩的大呼小叫中，廖姑娘的声音格外温柔，她顺便把几盒剩菜从张弛手里接过来，“我拎吧，”她把体贴发挥到了极致，“男拎着这个不好看。”这时张弛已经
切体会到，廖姑娘在亲妈的面前和背后，简直判若两。这一点想必廖母自己尚无知觉，毕竟在她的嘴里，闺十指不沾阳春水，娇惯得堪比皇室公主。
张弛把塑料袋给她，重新挤回群里，买了一盒米花，两杯可乐，一瓶矿泉水，廖姑娘还没来得及说自己不喝可乐，就见张弛把米花给了乔浩轩，两杯可乐给了窦方，分配到廖姑娘手里时，只剩一瓶矿泉水，虽然也不失周全，但在一个正处于觅偶阶段，心思异常敏感的青年眼里，明显这瓶矿泉水只是顺带的，陪衬出张弛对于窦方两的独特心意。不过这心意到底是针对大的，还是针对小的，就有待商榷了。这时乔浩轩被窦方悄悄在
上掐了一把，忙彬彬有礼地说：“谢谢小张叔叔。”张弛没有看窦方，提醒乔浩轩：“电影快开始了。”
廖姑娘的失落稍减，见张弛对小朋友都充满了心，顿时又觉得他十分的温柔善良，有意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咱们进去吧。”
窦方和乔浩轩的票在前排，他们一高一矮，穿过了张弛前面的座位。窦方今天穿的紧身牛仔裤，
色帽衫，马尾辫在肩拂动，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在陌生看来，绝对会以为她是附近高中的学生。张弛始终有点怀疑她的年龄，电影过程中，视线不时扫过去。乔浩轩在起初的兴奋过去后，很快瞌睡起来，最后窦方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下颌搁在乔浩轩的脑袋上，聚
会地盯着荧幕。
荧幕发出的蓝光勾勒出她光洁的额和挺翘的鼻尖，让她看上去像个不谙世事、无忧无虑的十六岁少，抱着乔浩轩那种温柔熟练的姿势，又让怀疑她是个过早踏
婚姻的年轻母亲。
那不是她儿子吧？张弛没来由的冒出来这么一个念。
他在派出所见过不少类似的况，中学辍学的少，浑浑噩噩，十六七岁就结婚生孩子，三十岁即苍白疲惫。生好像开了两倍速度在狂奔，然而漫无方向。
可张弛立即又意识到这个猜测的荒谬之处。窦方是初来乍到的南方，而乔浩轩和乔有红，单纯从长相上就证明了他们的血缘关系。
这场电影，他看得心不在焉，脑子里天马行空，充斥着各种莫名其妙的念，以至于散场之后，廖姑娘有心跟他探讨探讨剧，他只能含糊其辞。最后廖姑娘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把剩菜还给张弛，“不用送了，我打车回去。”心里想的是：这个不喜欢我。她已经主动把手挽在了他的胳膊上，只需咫尺，他就可以牵起她的手来，给今晚的相亲一个肯定的姿态。但他却全程仿佛一个不解风的木。冷淡地说句再见，张弛也没有再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二便分道扬镳。
拎着菜溜达回家时，又遇到了窦方。
张弛不意外。县城就这么大，开车绕城一周，要不了三十分钟。理发店就在他家附近，将近十二点的秋夜，路上只有他和窦方一前一后地走着，各自拖着瘦长孤单的影子。
乔浩轩两手挂着窦方脖子，脑袋枕在她肩，睡得正香。没几分钟，窦方额冒汗，两臂打颤，她咬牙低走路，不时腾出一只手，很艰难地把乔浩轩被撸上后背的毛衣拽一拽，没有留意到路边的张弛。
“窦方，”张弛把她叫住了，“我打车，一起走吧。”
窦方探出去看张弛，拜他所赐，刚才在电影院没有太丢脸，她也就没太计较张弛装作不认识自己的事，“不用，”她把乔浩轩往上抱了抱，“十分钟就走到了。”
张弛左右张望，视野里没看见出租车，他把乔浩轩从窦方手里接过来，“我抱吧。”
张弛抱得很轻松，窦方也就没有跟他客气，她挥了挥酸麻的胳膊，把张弛的剩菜拎在手里，不时瞥他一眼。今天的偶遇让窦方觉得，张弛也没有表面那么诚实。当然，他很不纯洁的一面，她也早已见识过了，“刚才那是谁呀？”窦方故意说，“不是没有朋友吗？”
张弛侧眸看她，昏黄的路灯下，窦方眼影和红的颜色好像都被抹去了，脸颊非常光洁饱满。他不相信她肯做个浑浑噩噩的，虽然她有一双不太安分的、夹杂着试探与挑逗的眼睛。被她一揶揄，张弛想起来，是窦方在派出所那天晚上，罗姐当着她的面，和自己杂七杂八说了不少话。
他又有点讨厌罗姐了。
“不是朋友。”
“你该不会在相亲吧？”窦方蹦了一下，不用抱乔浩轩，她身轻如燕，甩着胳膊倒退走，笑嘻嘻地看着张弛，“检察院的吧？姓廖，大眼睛，白白净净的？”
张弛对她略有了解，这个姑娘活泼轻佻，并没有一颗易于受伤的自尊心。他也一笑，说：“你记
这么好？怎么没考上大学？”
“要考当然考得上，我不想上。大学有什么意思？”
她这么心安理得，张弛也无话可说。他本来想，她长得挺漂亮，有学历的话，起码不用过得这么辛苦，但想想自己大学毕业至今，也没有半点成就可言，似乎没有教训她的立场。
到了理发店门，他把乔浩轩还给她。结果刚一换手，这小子立马醒了，瞪着双眼要自己的米花，得知米花被留在了电影院，他坐在台阶耍赖皮，说要吃烤
，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