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跑了两步,贺七娘来不及拦下栴檀,只得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方砚清,希望他能阻止栴檀。
结果,方砚清却仿若未见。
只缓缓站起身,走到搁着首饰盘的案边停下,然后手指一一点过盘中的首饰。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是在贺七娘期待、焦灼不安的目光中停住手。然后拿起手下那样,一脸云淡风轻地开了。
“除这样之外,其他确难眼。栴檀说的没错,还是让东都那边送些过来的好。”
“怎么连你也这样?”贺七娘抱怨到。
在她幽怨的视线中,方砚清步步靠近,走到她面前停下。他的视线停留在她发间,似是在盘算琢磨什么。
贺七娘的目光则落在他的指间。那里,正捏着一把银色的梳。
这把被他亲自挑选出来的梳呈半月形,白银为底,梳背上细细錾刻出鹦鹉及唐
忍冬的纹样,还用湛碧的透亮宝石嵌在上
,充作鹦鹉的眼睛。
虽不像别的饰物一般为金玉材质,但这梳的錾刻手艺极佳,胜在整体灵动
巧,令
心喜。
自己将视线硬生生从那
梳上移开,贺七娘自知无法说服二
关于“谢礼”到底应不应该,只得硬着
皮找出个别的理由,用以谢绝这些明显贵重到不行的首饰。
“二郎你也知道,我如今得同做买卖,
酿酒,
得都是卖力气的活,而且也经常在外行走,若佩戴这些华贵的首饰,昭现我
儿家的身份,这实在是不大合适。”
早先马场那套胡服就没一个肯接下她的钱袋,甚至栴檀只要一发现她有掏出钱袋的趋势,立马就会转身离开。
若现在她再收下这些首饰,那她以后又该用怎样的态度同方砚清相处。
正有些闷闷不乐,耳畔却有一道挟了淡雅香气的暖意拂过,贺七娘一时愣在当场。
怔怔抬,她用目光将方砚清笼罩。
他半垂着眼,手里好像还握着那枚梳。他沿着她的耳侧,正慢慢将那
梳别进她的鬓发。
梳齿徐徐划过她的皮,他曲起的手指关节擦过她的耳朵上沿。似在那处留下一簇火,顷刻间,便将她整个
点燃。
“二郎,你......”
慌无措地往后移开一步,贺七娘垂眼避开耳畔的手。
拉开彼此距离后,她一手本能地抚上自己的鬓边,掌心内果然嵌一把华贵的
梳。
松了一只手,本就不老实的小犬一个扑腾,从她臂间滑下,落在地上,满屋子好地跑着。
身前,方砚清已经收回手。
只指腹处还有发丝的触感残留,方砚清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起。
将目光从贺七娘烧红的耳畔移开,方砚清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后背也猛地窜起了一热意,烧得他有些难耐。
果断转身,大步走回坐塌前,他将盏中残茶一饮而尽。平息了好一会,这才背对着贺七娘,开说道。
“是我考虑不周,确不该送这些太过华贵显眼的金玉之物予你。你一独居,若外出行走时引了旁
恶意,确实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