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是漫山遍野的灯火，那里站着密密麻麻的各门派弟子。
光照之下，是尸骨遍地，满目疮痍的不辞春。
沈溪山是唯一站在她身边的
。
他抬手，轻轻地将宋小河落下的眼泪擦去，低声问：“怎么哭得那么伤心？”
宋小河痛苦得难以忍耐，用急促的呼吸平复着
绪，下意识捧着他的手，往他掌心里蹭，寻求安慰地呜咽道：“沈溪山，我好难过呜呜。”
沈溪山当着那么多的面，伸手将她揽
怀中，紧紧抱住，慢慢地拍着她的后背。他似乎知道些什么，于是轻声哄她，“不要为了往事难过，宋小河。那些都是已经无法改变的过去。”
“阿竹。”云馥在这时候打断二的亲昵，淡声道：“你可看清楚了？”
第2章 行路难
各门派弟子加起来林林总总有千, 环绕在宋小河的左右方位。
他们点起的灯，像是落凡间的繁星，又像是夜间的灵花齐齐绽放, 在皎洁的月下, 形成无比瑰丽的点缀。
云馥和步时鸢站在宋小河的正前方。
无
将军一手持着沾满陈旧鲜血的银枪, 一手牵着云馥的手。
在这片荒败的土地上, 犹如一场即将展开的审判。
云馥看着宋小河, 语气平缓, “你可看清楚了那些善恶是非？”
宋小河看着她, 不言语。
云馥许是也没想她真的回答，见她不言，便微微转身, 朝着四周望去, “你看，这片土地上原本生活着善良淳朴的百姓, 他们世代在此处繁衍不息，安居乐业, 这里没有烧杀抢掠的恶, 没有勾心斗角的恶念, 哪怕是对外面逃荒而来的难民，他们也尽心尽力地接济、救助。”
“不辞春中盛开的每一朵花, 都是这里的百姓用善念浇灌而成, 于是这片祥和的土地上, 开满了花朵。”
“可是后来呢？”云馥语气一转，似含着讥笑, “战争和掠夺毁了这里，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不辞春的百姓不得不背上行囊, 与亲分离，背井离乡去往别地寻找生路。”
“你知道当年我在别的背上醒来之后面对的是什么吗？”她答道：“谎言。我娘欺骗了我，她原本答应了我要一起离开，可就在我高热昏睡时却悄声离去，她终究没有舍下城中的将士。她在母亲和英雄之中，选择了后者。”
“当年我得知我娘回来之后，也要跟着回不辞春。但他们不准，死死将我拦住，说将军为他们牺牲，他们便要保护好将军唯一的
儿。”云馥握紧了身旁无将军的手，一转，泪水就滑落下来，一字一句道：“我真的好恨，好恨呐，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憎恨她那该死的奉献，她怎么能舍弃我，去选择那些不相
的？明明我才是她唯一的至亲，我才是她最应该在乎的，她却为了守城将我抛弃！”
“后来，我重返不辞春。”云馥说到这，突然咧开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清脆悦耳。一连串的笑过后，她笑累了，一抬，却是满脸的泪水。她指着身后城门的方向，说：“我看见那城墙上，挂着她的颅，就挂在她亲手所题的不辞春上，七千将士，每一个都被砍下了脑袋，挂满了城墙，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他们的尸体像一块烂
，扔在了路中的土坑之中，被虫子蚕食。”
“什么将军啊，英雄啊，她到来什么殊荣都没得到。”云馥的恨意几乎化作利剑，冲
苍穹，厉声道：“南延的权贵早就放弃了这片土地，他们根本就没有增派援军！为了掩盖他们丑恶的罪行，他们便编造了谎言，向外散播我娘带着士兵不战而逃，弃城导致百姓被敌军屠戮的污名！”
“这无名之魂，无之尸，便是烈士名册上被生生抹去姓名的七千将士！这片土地的每一寸，都洒满了他们的血，到来他们却成了罪，成了唾骂的懦夫！而那些权贵倒是把自己的罪孽洗得净净！仍旧是百姓
戴的主宰者。”
“谁来洗清他们身上的污名，谁来言明这些真相？”云馥的眼角落下泪滴，嘴边扬着讥诮的笑，“阿竹，这世间遍布淤泥，掌权者自私贪婪，让凡的恶念在这污秽之中滋生疯涨，界千疮百孔，已经从根处腐烂了，我们身份凡之一，有责任肃清污秽，涤尽恶欲，对吗？”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邀请。
云馥想要的，不仅仅是将当年的真相和上位者的罪孽公诸于天下，洗清母亲和将士们那莫须有的罪名。她还想将皇权推翻，成为界的主宰，创造一片没有罪恶和贪念的净土。
“阿竹。”云馥道她朝宋小河伸出一只手，温柔地唤道：“来与我一起颠覆皇权，审判这世的罪恶吧。”
宋小河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微微偏，视线落在步时鸢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