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暂时是没再有地动发生,便松了一气。
应当已是了夜,也可能是因为在这底下被埋了太长时间,顾峤开始觉得身上发冷,忍不住又蜷了一蜷,不小心触及到腿上的伤,疼得“嘶”一声。
那伤算不上浅,顾峤也不知道自己要在这底下待上多久,若是时间长了,伤
发炎,便更不好处理。
一想到这,他就忍不住叹气。
而在废墟之上,有齐家的在帮着清理,周围还有不少尚且幸存的百姓在忙着收拾自己东西的时候也顺便帮了他们这边,很快他们就听见了来自底下的轻响。
是有在敲击那些木板。
傅翎顿时心中一喜,手上的速度一时间加快了不少,那一片废墟很快就被清了出来,随后就瞧见了一片衣角。
是件粗布衣裳的余料,东西完全掀开,里面露出的是个伤得不不轻的百姓,已经近乎昏迷,只有手上还在机械地敲击着木板。
重见光明的时候,那的眼皮动了一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意识稍有清醒,张了张嘴比出个“多谢”的
型来。
之后他们还寻到了不少如此的,但几个
被救起来,都没有瞧见那金尊玉贵的丞相大
半点身影,傅翎难免有些心寒,甚至还又抓着伏悯问了一遍商琅究竟是不是在这附近。
得到的还是肯定的回答。
便只能继续带着逐渐累积起来的绝望往下收拾。
不过,虽然荆州的世家和官员实在过分,但是荆州的百姓大都还算良善,尤其是那几个方才被他们给救起来的,在得知他们还要救的时候,受了轻伤的都在主动帮忙。
清理的速度一下子加快了不少,终于在又一块厚重的木板被搬开之后,一旁的伏悯忽然开说了一句:“在下面。”
傅翎一愣,挥手示意继续
活,然后转
看向那个除了问话的时候答两句之外就一直沉默寡言的少年:“你怎么知道?”
“我听见了他的呼吸声。”
傅小侯爷忍不住“嘶”了一声。
这一句话里面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伏悯不仅是听力非凡,这还是记住了自己主子的……呼吸?
关于验证,并没有让他们等多久,就有一顶银冠的出现在众的视野当中。
正是丞相大先前戴着的那一顶。
傅翎顿时心中一喜。
接下来是马车的廓,这马车倒也算是结实,在这一片废墟当中都能隐约看出先前的模样来,自然,那匹拉车的马已经被彻底压在了废墟下面,马腿被重物彻底压碎,傅翎瞧见了那血迹,心
一紧,随后听见齐家的一
惊叫起来:“下面有
!”
下面的正是商琅。
与伏悯说的一样,丞相大此事除了身上沾了些尘土,长发因为发冠跌落而散在背后显得有些狼狈之外,身上当真是没有多少的伤。
看到的那一刻,傅翎顿时松了一
气,然后就看着丞相大
直起身来,忽然一偏
,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傅小侯爷顿时觉得自己今为了这俩
简直
碎了心。
即使此刻脸上还覆着面具,没有露出来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这般瞧着也脆弱至极,傅翎生怕
咳出个好歹,也不敢随意触碰,就只好等
咳得轻些了,小心翼翼地试探:“可还好?”
“无事,”商琅仍旧蹙着眉,轻轻摇了摇,语气听着便虚弱,但很快,等到他缓过来,就开
问道,“……公子呢?”
这个“公子”自然是专指的顾峤,傅翎听见这般问,忍不住心虚了一下,没有开
答话。
商琅已经从他的沉默里面得到了答案,什么也没说,借了力站起身,看向傅翎:“劳烦傅公子,寻个地方,在下想要同公子商议一些事。”
傅翎此刻对着这样病怏怏的丞相大只能是有求必应,一颔首,吩咐了旁
跟伏悯去探其他地方,早
找到顾峤,便扶着商琅走到了个偏僻处。
“商相有什么话要说?”
商琅在下面埋得约莫有三四个时辰,已经不算短,虽说没受伤,但满是尘土,空间又仄,他多少有些呼吸困难,说几句话便忍不住咳上几声:“如今外面如何?”
傅翎听到他这样问,有些错愕,没想到商琅竟然没有去多关心顾峤如今的安危,而是真的将事转移到了正事上来。
也不知道该说他冷静还是该说他无。
“城郊那些流民已经彻底成一团,我进城之前让子桑瑶和齐尚留在了外面,想要控制住他们,但等到成功的时候,先前那些白粥基本上已经被那群
给舔食完了,之后他们还想要再求,不过子桑瑶杀
儆猴,没有
敢再轻举妄动,全都四散开了。”傅翎大致将他方才从齐家
中听到的消息跟商琅重述了一遍。
先前他们从朱家那里偷来的粮食自然不可能完全是稻米,而且也不可能一之内直接将全部的粮食给煮完,加上顾峤本就没指望着以他们几
之力把全部的流民给救下来,带过去的粥其实并不算多,他们也没考虑过后面的事
。
但如今全都变了。
商琅听着他的话,眉峰一点点压下来。
傅翎试探地问:“商琅可有什么好的主意?”
商琅对他这样的问询不置可否,只道:“寻救陛下之事,便劳烦小侯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