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视线有点矇矓,大部分的黑暗充斥在我可见范围内,我就像是一隻青蛙在古井的下望着蓝天,至少在前一刻,这种感觉非常强烈。『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我在哪里?」
这里是一间小房间,可是又比家中的任何房间还要大一点,四周围的墙壁不是常见的水泥墙,而是全用木所建造的墙壁,这间木製小房间上
掛满许许多多面具,有些是我从书本里所见过的妖怪,不然就是古代民间传说
物,天狗、
、老
、小孩、狐狸、鬼怪,这些我曾经见过的图案,在这个环境下却只在我心中烙下
刻的恐惧,所以我马上别开视线。
在我面前摆着一张木製桌,摆在桌子后方的小椅子被翻倒在地上,桌上有各式各样的工具,走近一看才发现有我在劳作课上常用的雕刻刀,上积满了木屑还有钉子,钉子旁边有一支小榔
,接着我终于看到能让自己真正知道身处何地的物体。
偶的面具模型。
那个面具模型不像一般面容大小,大概只有掌心大,五官雕塑的相当
緻,由于不是成型的娃娃所以不知道究竟是男是
,小面具的双眼空
,似乎等待创造者给予它们灵魂。
我知道了,这是爷爷的工作室!
可是我是什么时候进来这?我又是怎么进来的?这里不是老早就大门锁,钥匙也跟着爷爷从此埋葬了吗?
我不断回想,也不断环顾这个既熟悉又让我感到胆怯的地方,因为在前不久父母亲的言词之下,渐渐转为害怕的物品现在被摆放在这屋子的每个角落。
应该说,我现在就像玩大风吹站在正中央的孩子。
偶,都是
偶!不管是祭祀用的话
物、歷史
物,还是
们所知晓的
灵鬼怪,各个坐在椅子上,将我围在中央!此时我才是真正的清醒过来,而我现在也才知道,原来眼睛睁开并不代表是真正的醒着。
这些偶依照它们各个不同的身分,被穿上五顏六色的服饰,有的是传统巫
和服,有的身上套满了褐色皮
,像是荒山里的野兽,有的披上鹿皮大衣,彷彿走
森林中狩猎的猎
,有的穿着光鲜亮丽又显得气派的皇室服装,身分可想而知是古代的皇族。
有些披散发,或者没有毛发,更有的根本只是套上面具,感觉脸细部的彫刻都免了,让我在讚叹爷爷的工作之外,也怀疑是不是有偷工减料的嫌疑。可是年纪还小的我并没有想那么多,脑中只是为什么这些
偶在诞生之后,还要一个个将它们放在座椅上,感觉我好像是客
来到别
家中拜访的感觉。「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这群偶看起来真的与真
无异!
特别是有一乌黑长发披肩的
,它凝视着地上某一个点,可是我却觉得它好像随时都会抬起自己的
颅,与我四目
间,把我拖
永无止尽的地狱。
地狱,没错!那充满绝望与痛苦的地方,父母亲都曾经提过,就连爷爷也不例外,像要在我长大懂事之前就让我了解一些事物的残酷,而不让我随着这世界的罪恶,近墨者黑。
在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后,我的害怕有稍稍锐减,可是坐在我正前方的偶依然让我感到十分不安,围绕在我身旁的这些
偶都有真
般的大小,但只对于眼前这名穿着白色和服的「
」我还是打从心里感到颤慄,我马上退到爷爷的工作桌旁,脑袋还来不及反应,重重的霉味呛
鼻腔,我打了一个大
嚏后脚踝也跟着失去重心,整个
摔倒在这小房间内。
我很想哭,可是这间小屋离诊所有段距离,想必爸妈绝对是听不到自己叫喊的,我索收起哭丧的脸,决定自食其力,因为在太阳下山之后,他们回到家一定会发现自己不见了,总会找到爷爷这间小屋吧!
一定会的!可是……可是,这间小屋已经锁了这么多年,我又是何来的自信相信他们一定会找来这里呢?
不断的想,只会觉得自己更加无助,在这一个密闭空间之中,让我又有身处在传说中地狱的场景,无助且害怕。即使在多年后我才了解到,真正的地狱可不是只有这样。
灰尘消散后,我刻意避开正前方的「」,开始像无
苍蝇在房间每个角落寻找,寻找那让我进到这屋子里的通道,一定有
我才得以进到这里,只要找到那个
,就一定可以循着原路回到诊所!于是我鼓起勇气迈开脚步,咬紧牙根越过那尊
偶,抓住小小的木製窗栏,使劲吃
力气不断摇晃,可是门扉就是纹风不动,我心里更是落下一颗大石
。
窗框是这里的唯一光源,所以我可以看到外面的森林小道,还有在远处的白色诊所。当然,以七岁小孩的身高,大概一米八的窗栏我是抅不到的,所以现在的我如走悬樑,站在那尊偶所坐的小丌上方,和服触感抵在我的小腿,每碰一下就会让我
皮疙瘩,但我仍然忍住这样的恐惧,衝回木製小桌上拿来了雕刻刀。
爷爷所用的雕刻刀并没有很大,我想大部分的功用是用来修饰偶脸部的
廓,在小桌旁边有一把大搓刀,可是凭我的力气,没办法将它扛到一米八的高度然后砍断框架吧?所以我最后拿着小榔
还有雕刻刀,重新站到小丌上,想要来个
窗而出的戏码。
结果雕刻刀因为刀身太薄,要在窗栏上留下痕跡都难,更别说小榔了,因为我连将它举到自己肩膀上的位置就感到吃力,就这样折腾了没多久,我就双双放弃,最后一个不注意,小榔
从我手一滑,打到身后那尊
偶身上,那是爷爷生前的作品,我的恐惧立刻大于吃惊,却也只能听着物品掉落地面的大响声,闭上双眼。
在我睁开眼后,让我的心脏负荷不了的画面终究还是出现了──
那「」,没错!看似有生命却只是木製空壳
形的那
,它苍白且细长的手紧抓住我的脚踝倒躺在地面上,空
的双眼与我四目
接,像在控诉我袭击它的罪名,恶狠狠瞪着我。
它的嘴被鎚子给掠过,脸庞被掀起外皮,内部构造就这样
露在外,原本乌黑的长发也披散在身上,像是冬夜桥上出现的厉鬼,最重要的是这
偶竟然有牙齿!
「哇!」
我一声惨叫跌坐在小丌上,同时也感觉週遭环境顿时寒冷起来,现在明明是夏天,可是小屋的温度如同北风造访的季节,让我牙齿打颤,四周的偶看着地上,无形的压力压在肩膀,我像被
斥责的孩子,只是坐在小丌上身体连动都不敢动,我用力甩动自己的小腿,可是
偶的手掌却牢牢锁住脚踝,而且力道有渐渐增强的趋势。
「冷静!它们不过是群偶罢了!对了……对了!」
对了!要先找到前来的,不然会死在这里的!现在已经接近傍晚,一到晚上我一定会在父母亲找到我之前,被这些被魔鬼附身的
偶吃掉的!
「有鬼喔!」
果然是这样的!爸妈所说的鬼魂就住在爷爷这间工作小屋内,住在这些偶的空壳内,等待哪天不小心落
这里的肥羊,准备大快朵颐!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是怎么进来的?
「嘻嘻嘻嘻──」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在病房外撞见了母亲,可是母亲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脸上只是惊恐看着门扉,我不知道哥哥跟穆场叔叔的言语中到底有什么魔力,可以将母亲的完全拉进里面,只知道那被父母称为「座敷童子」的
孩站在母亲身后对我笑着──